落叶说道:“老伯这一生都与这些树木相伴?”
老者说道:“是啊,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但是感觉心中踏实,在这里修身养性倒也不错,年轻的时候,总想着要多种一些树,让整座山都披上绿装,直到人都老了,这座山的树木也还未遮住所有的土地,这才想透彻,原来人力并不能使事物往好的方面进行最大展,只能使事物往坏的方面进行最大展,假如不是以前的人们滥砍滥伐,现在哪里还用我来种树,完全可以让它们自由生长,人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帮它们把枯萎的枝叶除去,弯伏的小树扶正罢了。”
落叶听了这番话之后隐约觉得自己对古筝的最高境界有了一丝了解,可是要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个感觉却又非常模糊。
这时老者又说道:“以前我总以为凭着自己一双手,只要辛勤的劳作,一定能够达到目标,直到种了满山遍野的树木之后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也算是不枉我种了这许多的树木。”
落叶心想:“弹琴之道和这种树也是差不多的,而现在的我不正是和以前的他一样么,我虽然是在用心弹琴,可总是由我控制琴音节奏,始终完全靠的是人力,不是由其自由展,假如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只是一个欣赏者,我所需要做的,就应该只是协助琴音往正确的方向展,不让琴音走岔路、走弯路,让琴音随着曲谱自由展,人力在这其中只是起着引导作用,难道这便是古筝的最高境界?”
但是不论怎么说,也不管这个境界是不是最高境界,反正比自己现在的境界要高上一筹是没错的,想清楚了这一点,落叶连忙闭目细细体会了起来,老者见落叶有所思,也就躺到椅子之上闭目养神,不来打扰。
落叶初窥古筝的全新境界,不由心驰神摇,乐在其中而不知自拔,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天上的太阳已经不见了,而那老者也不见踪迹,大概是回屋休息了。
落叶想说一声多谢,但是却怕打扰那老者,只好对着房屋轻声的说了一声谢,然后便下山去了,心想:“自己这一想怎么就花了数个小时,太阳都落山了,看样子天快黑了,我可得早些回去,不然可麻烦了。”
落叶这一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由放慢脚步,低头细想起来,他生怕是自己新体会到的境界又出什么岔子,可是他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己的鞋子被打湿了,突然明白是什么觉得不对了,原来这天色没有一点要黑的迹象,而且自己上山之时尚有太阳,也并未下雨,这路上何来露水打湿自己的鞋子呢,看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自己在那里竟然坐了一夜?所幸自己习有内功,加上日本是海岛,寒气并不是很重,并未被秋霜冻坏,不然今天参加比赛又要出问题了。
比赛!想起比赛落叶就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展开轻功便朝山下奔去,邱长东他们等了自己一夜而不见自己归去,一定担心得不得了,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想不开去跳海了。
落叶直到下山之后,才放缓脚步,只是他昨天出来之时心神恍惚,哪里还记得回去的路,这城市里都是十字路口,谁知道该走哪一条。
落叶大急,不知如何是好,随便找了一条街道便走,走不远,就看到有一家卖豆浆包子的店铺,于是上前向老板问道:“请问,东京大学怎么走?”
那老板听了之后眉头一皱,用日语说道:“你说什么?你是问包子多少钱一个?十块钱一个,很便宜的,你要来多少?我这里还有豆浆卖呢,要不要一齐来点?”
落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也知道对方必定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便不再和他多说,转身朝下一家店奔去,结果还是一样,语言不通!
落叶这时才知道身边有一个翻译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过现在是悲痛的时候,幸福不在身边,落叶心想:“这些卖早餐的不懂汉语,那些开出租车的人应该有一些能够听懂吧。”
于是落叶来到路边招呼出租车,很快便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落叶身边,落叶问道:“请问你听得懂普通话么?”
那出租车司机见对方说的是汉语,便拿出一块纸牌,上面用汉语写着:“请你把目的地用日文写出来!”
落叶看了不由快要晕倒,自己哪里会写什么日文,连忙对对方说了几声对不起,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然后便红着脸走开了,然后到别处又拦出租车,结果对方都是递出一块纸牌给自己看,上面统统写着:“请你把目的地用日文写出来!”
问了半天,落叶感觉都快成疯子了,有些出租车都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遇到落叶了,搞得落叶后来都不敢再拦出租车了,因为他怕再次遇到同一辆出租车,实在是太尴尬了,而那些出租车司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看见是落叶在那里拦车,也不管落叶是多少拦他的车了,还是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一块纸牌给落叶看,落叶觉自己看到那块纸牌都快疯了,要是自己就这么弄丢在日本的话,真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落叶不由想到警察,只是不知日本报警是不是同样的打一一零,而又问不到警察的电话,至于日本的警察是长什么样,落叶也不知道,因此,就算有一个警察穿着警服站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那就是警察。
落叶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心想以后怎么也不来日本了,就算要来,也得随身带着翻译,不然便在房里待着吹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