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新帝又想了想:“朕自然不能让十四弟独身前往,十四弟只管和兄弟们商量,看还有谁愿与十四弟同往,待寻得蟒胆,为阿玛成功制出养生丸,朕必然不吝赏赐。”
看着新帝幽深难测的眼睛,十四突然发现,这个哥哥再不是那个为人谦逊、行事低调的雍亲王,他是得了皇父亲旨,继承了皇位的雍正帝。
雍正帝!
天下独尊,开口称朕的皇帝!
金口玉言,无人能违逆的皇帝!
失魂落魄的十四走出紫禁城,恍恍惚惚骑着马走到了八贝勒府前。
抬头看着熟悉的朱红大门,十四滚落马鞍,跌跌撞撞撞进了八贝勒府。
八贝勒府的书房里,八爷看着一脸颓然的十四,抬头看了一眼老九。
九爷会意,将一盏茶放在十四眼前的小几上:“十四弟已见过新君了?”
十四抬头看了一眼九爷,又转头看着八爷:“八哥,皇阿玛为什么会把皇位传给四哥?”
八爷看着十四饱含希望的眼神,低头想了想:“我估摸着,是四哥控制了皇上需要的救命药丸。”
“养生丸!”
当年,穷八爷党之力,也不曾配制出的养生丸,如今果然建了奇功。
此时,不只是老十四,八爷,九爷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若是他们能成功配出养生丸又会如何!
十四咬牙切齿:“四哥让我出京去寻百年蟒胆。”
八爷眼角抽了抽:“百年蟒蛇,力大无穷,又大多生活在人迹难至的深山老林或幽壑沼泽之地,十四弟这一去,不知何年能回,更不知还能不能回……”
八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四哥居然会这么狠!”
九爷亦握紧了用中的茶盖,细长的眼里,惊疑之光连闪:“十四弟你做了什么?”
这些年,四哥的为人行事他们也都看在眼中,政事上确实果决严苛,可待兄弟们也还算谦和,老十四做了什么,让他这么不顾兄弟情义?
十四低下头,低声将乾清宫中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听到亲兄弟俩的一场撕掳,八爷与九爷目光再次一碰。
九爷的食指轻挠着下巴:“十四弟若不想去,咱们可以想办法,不过最后能不能成功,就全看你布置是否得力了……”
……
雍正元年三月,京中突然流言四起,道新帝以药控制太上皇,逼太上皇逊位。
又有言,皇太后亲口说新帝继位,非她之愿。
还有言道,新帝逼亲弟远赴边地寻蛇胆,以制作控制太上皇的药丸。
养心殿
新帝将御案上的东西一把扫在地上,又踢翻了殿中花瓶,砸倒了博物架。
茹蕙站在门外,看着被新帝砸了个稀巴烂的养心殿,噗一声乐了。
新帝顶着一张气得铁青的脸,回头狠瞪了一眼茹蕙:“没见朕正生气呢?你还敢乐。”
茹蕙踮着脚,一蹦一跳躲过了各样的残尸碎骸,好容易到达新帝站着的地方,扑进男人宽厚的怀抱之中。
“皇上将气发了出来,至少不会气着自己个儿,蛮好。”
看着笑嘻嘻的茹蕙亮晶晶的眼睛,新帝便是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了,何况,经过一番打砸,胸中的郁气也发了,皇帝便那样抱着茹蕙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长叹:“树欲静而风不止,朕倒是想不与他们计较,偏他们不安生,如此,朕也不能留手了。”
茹蕙趴在男人怀里,怜惜地仰头摸了摸男人的脸:“伤心了?”
皇帝低下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再想着南三所的几个儿子以及乾清宫中的弘曜,脸上露出一丝暖意:“有你,有儿子们陪着,爷不伤心。”
茹蕙听着这话,满意地重重点头:“为不在意你的人伤心,那是傻子才干的事儿,咱们爷可不是个傻子。”
皇帝轻笑,弯腰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这事儿,爷就交给弘曜了,朕事儿多着呢,没时间搭理失败者的捣乱。”
……
很快,京中另一波热议开始了。
“听说了吗?皇上下旨请天下名医来京,要开一个杏林大会,还说若有人能制出与养生丸作用相同的药丸,便赏爵。”
“养生丸,那可是千金难求之物,当年太上皇还赏过我舅祖一丸呢,别说,那药丸还真是好用,当年我舅祖病重,就凭那一丸药,愣是护住了心脉,给了丈夫抢救的时机,如今我舅祖能含饴弄孙,养生丸可谓功不可没。”
“不是说皇上用养生丸控制太上皇,逼太上皇逊位?怎么皇上还赏了许多下来?这养生丸到底是谁制的?”
“这事儿啊,可要往前说好几年了,至于说皇上控制太上皇上的那些人,呸,那都是一群没见识的傻鳖!爷跟你说,这养生丸的方子,早些年皇室宗亲就传遍了,好些大臣亲贵手中也都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