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到底是先看中了茹佳氏身后的背景,才宠着茹佳氏,还是为着宠茹佳氏,才为她谋划下了这一强硬、让任何人都不敢欺凌的靠山?
乌喇那拉氏不知道,想知道。
她希望是前者,却极害怕是后者。
四贝勒府前院书房
四阿哥坐在书桌后,看着桌上茹芾带来的茹志山的信件,脸上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谋划七年,终于称心如意。
自初见,被那张小脸惊艳,他便志在必得,而后送茹志山入川,接菇蕙入府,再到通过种种手段,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属于他的,他一步步铲除各种或明或暗的阻碍,实现着自己的布置,直到茹志山在四川站稳脚根、夺回部族,今天,在御书房里,他得到了他皇父的承诺。
只是……
目光落在书桌左上角,那里现在空空如也,曾经,那个角落放置着一只拳头大的小狗,为着晖儿喜欢,他亲手将小狗放进了儿子的小棺之中……
心头一痛,四阿哥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想,拿起桌上茹志山的信件,揭开腊封,取出信纸,墨香扑面而来:
“主子万安,奴才茹山在成都府遥拜,祈愿主子万事顺意,平安吉祥。
入蜀三年,历种种险阻波折,茹山终如愿夺回祖业,并收凉山彝族各部,现,茹山辖下共计三十一万两千三百六十户,人口数一百三十二万二千三百人许,壮丁约四十一万,资财无数。
志山初步估测,完全整合蜀中各部需要两年时间,两年后,若主子需要,志山还可使人前往云、贵几省,联络其余支系,以备主子所需要。唯收拢外省支系,动作不小,恐难以保持隐秘,何去何从,还请主子细思。
小女自幼长于山野,性情简单、散漫刁蛮,进府后望主子多加教导,勿纵勿解,勿宠禄太过,使陷于危辱乱亡;夫爱之,当约束矣,勿解缰、勿开笼,费纳于邪,乃爱也。
我主学问渊宏,小儿入京后,乞纳犬子而教,则山百感不尽矣。
万言难诉衷情,奴才在蜀山当鞠躬尽瘁,报主子隆恩,日夜焚祝,主子阖家安泰。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乙亥茹山于蜀山百拜顿首。”
放下茹志山的信件,四阿哥心情好了不少,手指轻敲着“勿宠禄太过,使陷于危辱乱亡”一句,四阿哥唇角轻轻翘了翘,想到茹蕙若知道她爹在信里反复求他把女儿管紧,不要给予她太多宠爱富贵、更不能放纵她的性子,不知该怎样憋屈郁闷,想着茹蕙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四阿哥情不自禁自言自语,“什么时候把爷惹恼了,爷就让她看看这封信。”
说着,四阿哥自己就乐了。
将书信重新封好,放进房中暗格,四阿哥唤了苏培盛进屋。
“照着安院的布置,把东边儿第一进院子收拾出来,以后你茹主子就住那儿。”
东边第一进院子,那是后院离着爷的书房最近的院子了。
苏培盛脑中念头闪电般转动:“爷,东小院儿没有水池,是否开凿?”
四阿哥想了想,摇头:“你茹主子不喜欢死水,与其弄一个次品,莫若什么也不做,她若要散心,离着西边花园子不远,去那儿便是,水池便不必凿了,倒是可以移一两棵好树回来,她爱那颜色。记着,要大树。”
“嗻!”
“两个月能收拾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