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结界之后,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血腥味,大量的,来自不同的人的血腥味。甚至还有皮肉烧糊的气味。
戈德里克转头看见萨拉查不变的脸色,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还能够面不改色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少年了。罗伊娜脸色铁青,而赫尔加则直接哭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巫师聚居区,而是用来隐藏和治疗那些侥幸从教廷的手下逃出来的巫师的地方。
格兰芬多家族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获得情报,和这个地方不无关联。这里永远充斥着对教廷最大的仇恨和恐惧,愤怒和悲伤,就连最小的孩子也是一样。
“戈德里克?”端着水盆走出来的少女有些惊讶地道。随即她的目光停留在萨拉查身上,陌生而防备。
“赫尔加,”戈德里克对她笑了笑,让出了身后的人,“这是萨拉查,萨拉查-斯莱特林。”
全巫师界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一个名字,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将它和眼前的十六岁少年联系在一起。
赫尔加惊呼一声,然后捂住嘴,满怀歉意地看向他。
戈德里克有些尴尬,萨拉查却并没有生气,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怀中被鲜血染红的布巾上,“里面的是什么人?”
“我觉得……”戈德里克掀开门帘,“你还是亲自看比较好。”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脸色苍白,但又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仇恨。
躺在床上的人毫无声息。
萨拉查看到她蜿蜒在身后的黑色长发,被折磨得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以及……隆起的腹部。
少年眯起了墨绿的眼睛。
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还有那种千奇百怪的折磨方式,只能出自教廷之手。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孕育着新生的女人,在教廷的眼中只有一种身份——肮脏的异端。
他们甚至不肯给予这个女人永恒的安眠,他们折磨她,并以此为乐。腹中怀有孩子的女巫往往最为顽强,因为孩子她们能够忍受一切折磨,所以他们特意避开了腹部。
到底谁才是野兽?
“如果不是赫尔加的草药,她不可能坚持到现在。”戈德里克低声说,嗓音沉痛,“为了让她逃出来,她的丈夫透支了魔力以及生命。”
萨拉查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走过去,将手放在了女人的额上。
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间。这光芒柔和、稳定,仿佛能够抚慰一切伤痛。
“萨拉查……”戈德里克惊讶地看着他。
女人紧皱的眉渐渐地松开,□在外的手臂上,那些连魔药也无法治愈的伤口竟然在渐渐愈合。第一次,这个饱受折磨得女人脸上,浮现出了隐隐的笑容。
“这……这是……”戈德里克激动地上前,“萨拉查,这是羽蛇血统的能力?”
少年的手一顿,“……嗯。”
查克拉这种东西对巫师而言太过陌生,不如将这些都归于那个魔法生物的血脉。
萨拉查并没有停下手中的蓝色光芒,也没有转过头来,但是莫名地,戈德里克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渐渐升腾起来的东西,并不是愤怒,而是更加深沉的,以及更加可怕的……
“你刚刚说的,”他听见少年冷静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我答应了。”
格兰芬多家族与斯莱特林家族,正式结盟。
千年之后,无数的史学家提起笔来,试图用最煽情最打动人心的方式来描述这个伟大的时刻,以及这一天对整个巫师界的深远影响。他们认为,正是这一天,巫师界开创了新的历史,踏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他们称这场战斗为“神圣战争”。
然而战争之路充斥的从来不是光明与伟大,而是鲜血与荆棘。此时的两个年轻人也不会如同后世一般,将它粉饰为为了尊严与正义的荣耀之战。
战争,是为了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天妖破月、笛里水风生的地雷~
PS本章字数少了一点,但是断在这里最合适了,再写别的就多了。
萨拉查才不会玩洗白呢,战争就是战争,杀人就是杀人,他是二货变态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