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案情复杂,今日斩且休堂,明日再审。所有嫌疑人还押牢中待审。”柳大人收到了皇上的暗示,草草停审,打算将事情推到明日。
这时也已经是中午时分,叫休堂也属正常。而且,柳大人叫休堂之后,皇上和尉迟统领都没有意见。只有古颜月和大公主似乎想说什么,但也来不及了。
眼看又要将人收押,古颜月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供手质问道:“且慢!柳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还要将无罪的人关押?”
“这……古郡主,本官说了,案情还未明朗,明日再审。这只是按例办事,并无为难乔统领之意。”柳大人也听说了,这个古郡主不但医术出类拔萃,而且还会铸炮之术。
但他就是搞不明白,死的人是她的爹娘,她却大有护卫凶手之意。难道……
“请问柳大人,我夫君只是被怀疑,并无实证。如今大公主也已经证明了,当日叶子晴和北冥逸舟有不在场的证据
。当日案发时,我和我夫君在一起,他到现场时,我爹娘已经遇害。柳大人此刻还要将人关押再审,这是什么意思?”
柳崇明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是收到了皇上的暗示赶紧打住,要押后再审,所以只得硬着头皮道:“虽然古郡主所言有理。但是,叶子晴的说词事关重大,她和乔统领确有杀人的动机。一品居的小二和大厨供词一至,和大公主各执一词,这还需要进一步求证。所以,暂时还得委曲乔统领了,古郡主请息怒!”
古颜月还想问能不能保释的问题时,乔御辰却用眼神阻止了他。乔御辰的意思竟然是希望继续审下去。古颜月心中忽地也想到了,难道乔御辰是希望为他的爹娘翻案吗?
可是,她的爹娘也已经死了,就算是再翻案,查出了是她的爹娘杀害了他的爹娘,那又如何?他们都不在了不是吗?他爹娘不在了,她的爹娘也不在了。
古颜月就这么一个黯然神伤之间,乔御辰又要被人带回牢房。古颜月发现,尉迟统领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很冷酷。
她拉起裙脚紧走几步追上了乔御辰,但是,衙差已经不让她靠近嫌疑犯。早上还能探望,从现在起,却连靠近的权利都没有了。
“辰辰!我要让他们放了你!”虽然刚才受刑的不是乔御辰,但她仍然十分担忧。乔御辰是状元的身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按大汉的律法,上庭,关押都可以,但还不能用刑的。
“不用了!就让京兆府尹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吧!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乔御辰微笑,他在等,等周将军的消息。
“案是要查,但不是你杀的,却要关押你。”古颜月不明白,辰辰为何不出声?他没有作辩护,好象他并不在乎被冤枉一样。他真的那么希望这件案子继续审讯下去吗?
念想之间,乔御辰和他的小师妹,大师兄都一起重被押回了大牢里。不到探狱的时间,古颜月也不能再见到乔御辰了。
古颜月让人打点过大牢之后,回到古府。她将古府上所有的人都找来问了一遍。结果,却没有人知道,古侯爷夫妇在到碧月潭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亲自到古侯爷和古夫人的房间里细细地搜索了一遍,也搜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但是,当古颜月和林婆婆在搜索古夫人的房间时,意外地,她搜到了一个小布偶。
一个写着她的生辰八字和姓名,用许多小针扎着的小布偶。这让古颜月惊呆了!古夫人是她的娘亲啊!为何在房间里收藏着这样的一个小布偶?这小布偶是压在箱底下的。
按理说,这个小布偶不可能是别人放进来的,唯一的可能是,这个小布偶是古夫人自己做了入在箱底里的。
这世上有亲生娘亲咒自己亲女儿的吗?!古颜月不相信一个这样的布偶能对人有何作用,但看到这样的一个恶心东西,她也不禁毛骨悚然!
“烧了它!”古颜月立即让人将小布偶拿去烧掉了。
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古颜月暂时压下了自己爹娘对自己的可怕心思,选择先解决乔御辰入狱的问题。
她叫来了林婆婆,裴思奇和端木羽伦问道:“你们对整件事情有何高见?”这个裴思奇和端木羽伦是榜眼和探花,他们除了武艺好之外,文才也极佳。
整件事情扑朔迷离,她希望能博采众见
。
端木羽伦盘膝坐在茶桌前,蹙眉说道:“我担心的是皇上。”
“皇上吗?何以见得?”古颜月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知为何,皇上怎么看都有些戾气让人无法忽略。事实上,皇上一直就让古颜月觉得没有君王的尊贵和风度。
“是!郡主,您想想,这事情,皇上为何亲自到府衙去?天大的事情,皇上叫一个身边的小太监去,或者叫个什么心腹不行?为何非得亲自过去?可见,此刻对皇上来说,事关重大。而对于皇上来说,重大的事情莫过于会影响他的皇位。”
“说不定他就是担心辰辰,爱惜英才?”古颜月这么一说,也是觉得事态极为严重。天下英才济济,说皇上为了乔御辰是一个人才而亲自到府衙去,未免太过抬举辰辰了吧。
“郡主,皇上是最早到府衙去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皇上的意思当真是护着乔统领的,那么,后来的尉迟大统领,大公主,和郡主您都去了,柳大人还会将乔统领重新关押侯审?那应当就是当庭放人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当中,皇上才是那个最有可能明护暗杀辰辰的人?”
“小人就是觉得,这些人都态度古怪。但尉迟统领护着郡主似乎不象作假。大公主是真是假也难以分辩。只有皇上,小人在郡主的身边一直偷偷地观察皇上,发现皇上的眸光虽然极尽隐藏,但一个人的杀气却往往隐藏不住。皇上在看乔统领时,眸中隐有杀气。”
“小人也有此感觉。”裴思奇接着说道,“郡主,皇上确实隐隐约约透着一股子的戾气。虽然小人也弄不明白他的戾气从何而来,但那确实存在。这是江湖人的直觉,所以,今天晚上,郡主如果担心乔统领的话,一定要到大牢里去看看。”
“夜探大牢?”古颜月越想越是心惊肉跳,怎么也镇定不下来了。
“对。”
“好!我也发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难明了。如此下去,辰辰也越来越是处景危险。”古颜月发现,陪她进去的尉迟统领也在听审的过程中,态度有所改变,一直沉默不语。
这代表着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已经决定,晚上要到大牢去一趟:“你们以后可以用我字,不用自称小人。”
“是,郡主。”
夜,灰色朦胧,闷热异常,仿佛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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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殿内点起了几盏宫灯,宫女和太监都被支了出去。殿内只有一个人在面对西宫,这个人是尉迟统领。他正将今日庭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面上冰冷如霜,严肃认真。
西太后走来走去,连坐都坐不住了。那么多年来,西太后还没试过,她在自己的寝宫内都没法坐下来淡定地说话。
“娘娘,周将军有调兵的迹象。这么多年来,周将军的态度都是中立的,突然转向东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周将军确定了,乔御辰非常有可能,就是周将军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