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低矮的屋子,窄小的床可有些睡不下了,若是等过些日子大儿子再回来,一家人要怎么挤啊,昨晚倒是听姜方说这次澡豆的方子不但换回姜云娘,还换回一千两银子,夏氏就琢磨开了,有了银子家里应该住新房子了吧?只是,是要在村子里盖呢?还是到别处买新的还没琢磨好。
想着这次能赎回姜云娘,又得了这些银子,都是姜云浅的功劳,这丫头别看人还小,心却不小了,这事还是跟她商量过后再说吧。
可当早饭时,夏氏把要换房子的主意一说,姜云浅二话没说拍板就同意了,虽然她还想要买地,可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买房买地都足够了。
而且,买了刘家峪的那十几亩地之后,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搬离姜王村不是?
别看他们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什么故土难离的想法她半点都没有,谁让这里有阿奶这个不定因素,万一哪天知道他们家有钱了,再来闹事怎么办?
阿爹虽是对阿奶寒了心,却不敢保阿奶会不会换个策略,毕竟是他亲娘,还能真就不理了?装个可怜、扮个委屈,阿爹的心还得软,不如就搬的远远的住着好。
想通之后才道:“阿爹阿娘,这房子一定是要盖的,大哥如今也不小了,过些日子就得给说亲,我看房子不但要盖,还要盖的大大的,把兴文兴业的房子也一并都盖了才是。”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到要给大哥说亲了?也不知羞!”夏氏虽然嘴上打趣姜云浅,心里却美美的,自家的孩子就是好,做什么都会先想着兄弟。
姜云浅脸上微微一红,却还故作镇定地道:“阿娘,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夏氏捂嘴,“你说你说,阿娘不插嘴了。”
姜云浅无奈地摇摇头,这个阿娘啊,身子骨好了之后,人也变着活泼了呢?
见夏氏没有再接话的意思,姜云浅道:“前些日子我听说刘家峪有人家要卖地,十几亩地呢,咱们家如今有了银子,我想也该置些家业了,往后大哥和弟弟们娶亲,人家也是要看家底的,先把这十几亩地买下来,往后看哪里有好地再多买些,咱们家也过过财主的瘾。”
姜方和夏氏一听眼前都放亮光,姜云浅所言不差,说亲人家当然要看家底,之前他们倒是想就他们家那么穷,大儿子能娶着媳妇就不错了,如今有了银子是该给孩子好好打算一下。
不但要给兴家说个好媳妇,连几个女儿也不能差了,如今有了银子,他们可得好好挑挑,至于说十几亩地还真不是事儿,银子放在手上又不会下崽,还不如买田置地,虽然种田赚的不多,可那也是钱生钱啊。
实在家里种不过来就都租出去,每年光收租子也够一家过活,真不租那天,田地还是自家的不是。
于是,在一个早饭的时候,姜家便做了买田置地的决定。既然决定下来,自然就要过去看看了,姜方这些年对于农事也学了不少,至少良田瘦田还认得出来。
姜云浅虽然说那十几亩地都种着长了四年的黄芪,但谁也没亲眼见着,黄芪长的如何?田是不是上等田这都没数,也不能就听着别人一说他们就定下来要买下这些田了。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就拖家带口去了镇上,好在家里那架小车子里面铺上棉被,能让姜云冬、姜云秋、姜兴文、姜兴业四个小的坐得下,至于两个大的就跟着阿爹阿娘走路过去。
夏氏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走这些路也不会喘,真累了就让几个小的下来走走,也让她到车上坐坐。姜云浅心里有数,也不会让她的阿娘累坏了,而且,这样走一走对她的身子骨也有好处。
不到午时就到了镇上,先去找王北王南,跟他们一打听是在刘家峪,就把车子寄放在药材行,再雇了辆车去刘家峪,都在十里八乡住着,虽然刘家峪他们没来过几趟,倒也不是第一次来,尤其还都认得姜方,一路上跟车把式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户卖地的人家姓花,跟花媒婆还是亲戚。
原本在刘家峪也算富户,家里的日子过的很不错,可谁想儿子在外面将人打成重伤,最后官府让赔五百两银子,将家中的积蓄都掏净了还差近二百两,这才想要卖地筹银两,地卖的贵些也是没办法,其实真逼到最后,为了救儿子,地便宜点他们家也是能卖的。
只是姜方这人说好听了是个君子,说不好听就有些迂腐,既然人家都说的那么可怜了,哪怕那户人家是花媒婆的亲戚,他也大义凛然地道了句:“趁人之危枉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