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胖白了郑光一眼,也不管郑光的不爽,埋头苦吃,大有埋头读书之狠劲,郑光一看不好,若是再留手,怕是三五分钟之后自己只能啃盘子了,于是也不再留手,使出曾经在大学里练就的鸳鸯蝴蝶筷法抢饭吃,徐胖满脸惊讶地看着郑光纷飞乱舞的筷子残影,居然忘记了抢饭,待到郑光打了饱嗝,徐胖才想起自己需要咀嚼。
“天杀的,你居然如此能抢,你学的不是枪法吧?是筷法吧?这招叫什么?七探盘蛇筷?还是百鸟朝凤筷?”徐胖惊诧的讽刺。
郑光冷笑道:“三国演义看多了吧,还七探盘蛇筷,这是我独门绝技,名唤鸳鸯蝴蝶筷法!菜一上桌就发动,抢菜于无影无形,你还没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吃饱了。”
徐胖扑哧一声笑出来,接着捂着肚子不停的哼哧:“太好吃了,吃多了,岔气了,你这厮,还真是万恶的土豪,家里如此富裕,还如此有才华,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你这厮根本就没吃过苦,怎么还如此能吃苦呢?”
郑光翻了翻白眼,抬起了拳头:“那你要去问问我的父母了,是否需要我送你一程?”
徐胖连连摆手,郑光的凶悍武力他是见识过了,郑光的那个堂弟,壮的和头牛一样的小壮汉,浑身腱子肉,穿着衣服都有一种一副随时要爆裂的感觉,听说就是郑光用后院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器械给练出来的,这小子以前是苏州城有名的祸害,吃喝嫖赌只差第三位,苏州人对郑家充满感激,只是对郑勇很不爽。
后来好像犯了什么事儿,和一群狐朋狗友给郑光提着棍子满苏州的追杀,有一个算一个,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主谋郑勇给郑光吊在树上用鞭子抽了一天一夜,连知府衙门都惊动了,时任苏州知府亲自出面劝说郑光放过郑勇,这才逃了一劫,后来才有机会改过自新。
现在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据说是郑光与之深谈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苏州之战以后在城防营谋了个差事,现在凭着自己的武艺和强壮以及勤勉,在二千多号人的苏州兵里也算个人物,很吃得开,很受苏州知府范庆器重。
就是这样的人形壮牛,在郑光面前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大气不敢喘一口,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和强悍的外貌极其不相配,由此可见郑光的武艺至少比这人形壮牛要强悍得多,自己不过一介嘴炮加虚胖,如何对付得了这牲口?
吃过早饭,郑光还怪罪徐胖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休息了一会儿,才拿着大枪出去耍了一套枪法,打了一套拳法,顺带揍了偷懒不训练的郑勇一顿,浑身冒汗之后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精神百倍神清气爽的坐在书桌前开始温书,看上去那效率别提多高了。
徐渭觉得自己大概了解了郑光为何小小年纪就如此善于做文章了,想来和优良的生活习惯与学习方法分不开,这大概也是唐顺之传授的,不得不让人羡慕嫉妒恨,一念至此,徐胖也有些动心了,便询问郑光自己这个年纪开始习武是不是晚了。
郑光诧异的看着徐胖,紧接着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用灿烂的笑容对着徐胖说道:“不晚,不晚,我师尊唐荆川公三十六岁开始习武,我这身武艺就是师尊传授的,而且我现在还不是师尊的对手,你可以想象一下,实际上,只要你不是冲着绝世高手去的,什么时候习武,都不算晚,要不要我教你?我没有门户之见,只要你愿学,你也不用喊我师傅。”
徐胖满脸惊讶地看着郑光:“你确定这不是你的阴谋?”
郑光耸耸肩:“随你了,反正我现在身体很棒,老大夫都说我活到七十岁不成问题,你这虚胖的身子就不一定了,能不能活到五十岁都是个问题,你看你面色惨白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身子骨虚弱之人,大病小灾的免不了。”
徐胖大为不满:“凭什么!你能活七十,我只能活五十?我也要习武!你今日就教我!”
郑光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徐胖大大咧咧的吼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徐渭顶天立地的男儿汉,绝对不会……哎?平之,我是不是中计了?”
郑光点了点头:“嗯,你中计了。”
徐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郑光,认命般的低声道:“我徐渭纵横天下二十六载,却想不到在一黄口小儿面前栽了,平之,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打脸,我还要见人。”
郑光扶着徐胖的肩膀,很认真的发誓道:“可以。”
徐胖露出了笑容:“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