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光在打量着这些倭寇的时候,这些“倭寇”也在打量着这座有些破败陈旧却依然很高大的城墙,一个穿着不凡身材高大气势惊人的三十余岁男子盯着不远处的城墙打量,而后开口说道:“果然和情报上说的一样,苏州城东城墙坚固,经常检修,但是城西城墙就破败一些,很少修理,等咱们的佛朗机铳运抵之后,这座城墙,也不在话下。”
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附和道:“首领英明,居然把官军玩的团团转,他们以为咱们会在府试的时候去,咱们偏偏挑乡试的时候,等所有防卫力量就集中到南京,咱们就能放心的快速击破苏州,把那批火器和那批粮饷全部抢走,等官军援兵赶来的时候,咱们早就走了,哈哈哈哈!”
高大男子也是大笑起来,接着说道:“这还要多谢那些家伙了,要不是他们,咱们怎么能知道官军之前居然还打算埋伏咱们,哼哼,汤克宽那个牲口,老子可不愿碰他!跟疯狗一样,逮着咱们就咬,打不过了还要打,就没见过那么拼命的官军,要是和那头牲口对上了,咱们这两三千人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要葬送在这里了!不过没关系,这次抢了苏州之后,咱们的实力就可以上一个台阶,就能回去多招募一点人手了。”
獐头鼠目之人皱了皱眉头,开口道:“只是,首领,辛五郎还是对咱们没答应他昨天夜里偷袭城墙的事情耿耿于怀,认为咱们不相信他们,还在说只要他的武士队登上城墙,那些废物官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高大男子冷笑道:“就他那一百多人,也就在咱们面前敢大放厥词,换做别人你让他试试,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他!越来越嚣张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就是个破落户吗!还成天炫耀什么武士,我呸!遇上汤克宽转头就跑,差点把老子都给害死了!等这次回去,咱们就把他做了,免得他成天聒噪!
咱们这一次是打着逼迫官军开城门投降的主意,苏州城里没有兵,那些废物官军根本守不住城,咱们待会儿列阵,到他们近前耍一耍威风,那些胆小如鼠的官儿肯定开城门投降,只要咱们保证不杀人,他们肯定开城门!”
獐头鼠目之人犹豫道:“可是首领,不说这苏州是大明最重要的城池之一,单说这城池里那么多火器,那些官军难道就不能拿来用用,好歹打上几炮?这么简单就投降,那苏州的官儿都不要命了?那可不是七品知县,范庆是五品知府啊!要是投降了,不说咱们会不会饶了他,明廷肯定不放过他,他会投降吗?”
高大男子笑道:“你以为火器那么好用,是个人都会用?我都知道了,官军里会用火器的部队就那么几支,全在前线,没一支在苏州,苏州的官军不是杂役就是衙役,根本不会用火器,连刀都不一定拿得动,没法儿和咱们打,加上苏松巡抚现在在南京,苏州城里就一个范庆,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哦!独木难支!
这老小子曾经还和我对过面,跟着汤克宽的队伍和我交过手,不是个善茬儿,但是事已至此,他自己没兵没将,汤克宽也不在这里,城破之后他一样要死,那时候老子不爽了一把火把苏州烧光,哭的是谁?若是老老实实开城门,老老实实把府库打开,老子心情一好,不杀人了,钱是没了,但是命保住了,他要是个明白人,就能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獐头鼠目之人脸色煞白,忙道:“不可啊不可啊,首领,苏州要是烧了,整个东南都要血流成河的!咱们可就都完了!那些家伙可都在苏州城里有产业的!烧了苏州,那是要天翻地覆的!”
高大男子翻了翻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骗骗范庆吗!他又不知道!他只知道我是倭寇,又不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去哪里,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我就说我要屠城,你觉得他信不信?笨!脑子灵光些,干咱们这行的,刀口舔血,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你觉得假扮日本杂碎那么容易啊?”
獐头鼠目之人面色一滞,讪讪一笑,说道:“首领英明,首领英明,就是那帮日本杂碎的衣服太脏太臭了,穿着浑身不舒坦。”
高大男子无奈道:“那还能怎样?穿回咱们自己的衣服?你不要命啦?好了好了,马上召集人马,列阵,进苏州!”
“是!”
城墙上,发现倭寇开始有些动作的郑光紧张起来,严令士兵将火器往后推,确保倭寇从城墙下看不到城墙上有火器,做突然袭击之用,所有士兵能用弓箭的用弓箭,能用弩箭的用弩箭,都排列起来,不说战斗力,至少阵势要有!
同时,郑光遣人去仓库告知范庆,倭寇即将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