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看见对方,面上皆是一怔。
夏谦尧最先回过神,他紧皱眉头,毫不遮掩眼底对佟琅的敌意,冷冷问道:“你怎么在钱柚家里?”
佟琅沉稳回答,“她昨天痛经不舒服,所以我送她回来。能否请问阁下一句,你是钱柚什么人?”
夏谦尧气得鼻子冒火,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敢以这种语气问他这种问题!自己和钱柚都认识那么久了,这家伙不过才认识钱柚几天,凭什么这么问他,凭什么能待在她家里啊!
他二话不说,推开佟琅就朝着卧室直奔而去,可刚刚碰到门把手,就被追上来的佟琅捏住手腕。
夏谦尧的眼睛微微一眯,低头去看手腕上佟琅的手,“你想做什么?”
佟琅紧盯着他,“我只是想搞清楚阁下究竟是钱柚什么人。”
夏谦尧一把甩掉他的手,高声道:“轮得到你来问我吗?我还没问你呢,你算什么东西,在一个姑娘家里待一晚上,你想干什么!”
佟琅沉稳道:“鄙人佟琅,目前正在和钱柚相亲,我留下是为了照顾她。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好了,现在我回答完毕了,该您回答我了,您到底是谁,凭什么一声不吭就往一个姑娘卧室里闯。”
夏谦尧气得都快炸毛了,真想在这故意摆酷的脸上挠几道子,但他还没动手,卧室的房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钱柚盯着惺忪的睡眼和乱糟糟的头发朝外看,“谁呀,吵什么——嗷!夏谦尧,你你你……你怎么来我家了?”
“不是你自己发消息说你痛经吗!”夏谦尧没好气地吼道。
钱柚一脸茫然,“我……我发消息?”
旁边的佟琅解释道:“是我发的,你说要帮你请假,我就发了,原来是发给他了。”
“……”钱柚好想以头抢地啊,佟琅怎么会把痛经的事情直接告诉夏谦尧啦!啊她的人生为什么要这么悲剧!
夏谦尧哼了一声,说:“亏我还大老远从公司跑来看你,原来你早就有人陪了!那我走了,免得打扰你和这个野男人厮混!”
钱柚哪还有心思力气和他顶嘴,现在她只想重新躲回被子里去,便无力地说了一句,“哦,那再见啊。”
夏谦尧登时炸毛了,扭头瞪她,“你——!你还真赶我走啊!好,那我偏不走了!”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钱柚无力地叹了口气,捂着肚子重新躺回床上,“随便你,我好困,还要睡一下。”
佟琅问:“要喝点汤吗?我刚煮好的。”
钱柚点点头,“好呀,谢谢你。”
于是佟琅去厨房端来了一碗飘着红油和辣椒的火锅底料汤。
钱柚面无表情地盯着汤看了一眼,又抬头去看佟琅一片赤诚等着夸奖的表情,无力地捂住了脸,“我……我突然又不想喝了,你放那里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佟琅替她盖好被子,走出来关上房门。
沙发上的夏谦尧吸吸鼻子,皱眉看向他,“你煮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辣。”
佟琅解释,“痛经了要喝热汤,我用火锅底料给她煮了点。”
“……你是有病吗!那么辣她怎么喝!”夏谦尧立刻从沙发上跳起,冲进厨房把那一锅汤全倒了,看着凌乱的厨房,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死女人真不爱干净!”
他卷起袖子,麻利地将厨房收拾整齐,接着又出来收拾客厅,将那些胡乱扔着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他的动作熟练极了,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似的。
佟琅站在一旁没吭声,可是看着夏谦尧的眼神却越来越阴沉。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夏谦尧便大咧咧往沙发里一坐,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佟琅,他眼神一转,计上心头,换上礼貌的腔调,说:“抱歉,刚刚有点着急,跟您说话态度不太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夏谦尧,是钱柚的同事。”
“我猜到了,您好。”佟琅点点头。
夏谦尧勾唇一笑,问:“你和钱柚相亲也有快一个月了吧,这是第一次到她家来?怎么,是不是被她家乱糟糟的样子吓到了?”
佟琅微微蹙眉,“没有。”
夏谦尧摆摆手,“嗨,你就不要掩饰了,我看得出你对钱柚的敷衍。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平常又笨又邋遢,相亲了几十个都没人看上她,你既然也没看上,就趁早走人吧,不要给她虚假的希望。”
佟琅双手抱臂,斜斜往鞋柜上一靠,眼底有一抹挑衅的光,“夏先生大概是误会了,我没有说我没看上她。相反的,我对她很感兴趣。”
夏谦尧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微微支起身,紧紧盯着他,“你跟我开玩笑吧?”
佟琅勾唇一笑,“我不喜欢开玩笑。”
夏谦尧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的冷意,就当佟琅以为他下一秒会爆发时,钱柚忽然从卧室冲了出来,“嗷嗷嗷嗷让开让开我要去卫生间!”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么一搅和,顿时就散了。夏谦尧没好气地走过去拍拍卫生间门,“你怎么样,肚子还疼?每次都这样你倒是去医院啊!”
里面传来钱柚的声音,“你走开啦!好尴尬的啊!走开走开不用你管!”
夏谦尧对着门骂了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走了!”
说着他就朝外走去,钱柚却再度开口,“夏谦尧,等一下。”
夏谦尧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