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嫦黛借着月光打量着病房,病房内空荡荡的,别说没人了,连点儿常用的东西都没有。
衣架上的包和外套都是她自己的,桌上没有水,一切都不像是有人在这里陪同的样子。
想燕芷清受伤住院,又是护工,又是家里的大嫂,还有保镖,都在那儿看着。
可到了她,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江嫦黛手边儿也没有手机,想联络个人都没有,浑身疼得难受了,只能忍着疼,再次抬手去摸索床头的叫铃。
摸索了半天,左手边儿都没有,脖子上固定着石膏,也没法动。她咬咬牙试图翻身,一下子压着右肩,立即疼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隔了眼泪,勉强看到头顶右手边儿的位置有铃,她忍着疼得抽搐,伸手握住了铃,闭眼咬牙按下去,才松了一口气的躺回去,觉得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不是又伤到哪儿了,感觉哪哪儿都不对。
江嫦黛觉得自己等了好久,才有护士过来。
推开门,走廊的光洒了进来,立即让屋子亮了一些,却也不是很亮,半亮半暗的更让人觉得孤寂苍冷。
江嫦黛疼得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额头上大大小小的冷汗珠子,苍白着嘴唇,颤抖地说:“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楚昭阳吩咐的,让你们特意苛待我,借机报复我?楚天医院不是号称服务特别好吗?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把你们的事儿都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们这里也是仗着人际关系,公报私仇的地方!”
江嫦黛现在头脑清醒,也知道她帮着陆振庭父子做的事情,燕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根本瞒不过去。
护士挂着职业的笑容,态度特别好,“您别误会,因为晚上值班的人手本就比白天少得多,刚才又有别的病房出现了紧急状况,所以才来得晚一些。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护士确实是得到了楚昭阳的吩咐,楚昭阳知道了江嫦黛的身体状况,知道分寸,在分寸内适当的让江嫦黛吃点儿苦头,又能叫她找不出任何的错处。
果然,江嫦黛也无话可说。
“疼,我浑身都疼!给我开止痛药!”江嫦黛咬牙要求道,疼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声音虚弱。
“好的,因为之前您在昏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所以没有给您挂上止痛针。毕竟止痛的药物也是要限制使用量的,超出了用量,对您的身体不好。”护士解释道,“我这就去通知医生,给您开止痛药。”
护士微笑着解释,特别有礼貌,让江嫦黛就是痛苦都说不出什么来。等护士走了,又过了五分钟,才带着医生姗姗而来。
江嫦黛都疼得说不出话了,不管不顾的哭出来,实在是忍不住。
医生却慢条斯理的替她检查,又问这问那的。
“你还有哪儿不舒服没有?”医生慢悠悠的问。
“不知道!我疼得哪还能感觉到别的不舒服!”江嫦黛恨得不行,一边又疼得不住的哭,“你们这样慢慢悠悠的,就是在故意拖着我,让我痛苦,是不是?”
医生不像护士那样客气,但态度也还不错,手拿着她的病例,不知道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交给护士,让护士给江嫦黛加上些止痛药。
“你刚手术完,按例都是要先询问一遍,才好给你安排。我们医院对所有病人都是一视同仁,如果你不相信我们,那就去别的医院。”医生冷冷的说完,看也不看江嫦黛一眼,白大褂的衣摆随着他转身的动作飘了一下,便出了病房。
“我这就去给您加药。”护士说道,也赶紧转身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江嫦黛觉得自己痛的都恨不得要死掉了,护士才回来,又给她往吊瓶里加了些止痛药。
“药效在半个小时内生效。”护士说,“有什么事情,您再按铃。”
说完,护士转身往外走,手轻搭着门边,随手将门轻带。
门轻轻地搭在门框上,并没有关严,只轻轻地碰着门框便又弹开了些,露出了丝缝隙,让外头走廊的灯光从缝隙中穿进来。
在漆黑的病房内,江嫦黛还能透过带着光亮的缝隙,看到外面晃动的阴影,是有人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