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的记者署名,老院长还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朱禾萱写的。但当她点开视频来看,别人认不出,她怎么可能认不出,那背影就是朱禾萱的。
可徐娇娇说的话,根本就跟那篇报道截然相反。然后,莫锦西又让老院长看了后来的那个爆料,说明了胡茗蕊是朱禾萱带的实习记者。
这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院长对朱禾萱是一点儿同情都没有了,转头对莫锦西说:“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不会让林初为难的,你去找石头跟恬恬,看着弟弟妹妹们睡觉。”
莫锦西看看老院长,又看看朱禾萱,不大放心。
但老院长难得表情严厉,莫锦西只能听话的点点头,跑走了。
老院长撑着缝纫机桌面站了起来,抖了抖腿,朱禾萱仍然紧抱着,老院长沉声道:“禾萱,你先送手吧。我这把老骨头,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朱禾萱不想松,摇摇头一直哭,“老院长,您帮帮我吧!”
“我知道你急,但你现在为了自己是不管我的死活了?是打算把我的腿废了?”老院长隐忍道。
朱禾萱一愣,抬头看老院长好似不舒服的样子,生怕真有个好歹就赖上了她。
这年头在大街上最怕的就是被老人讹上,老太太骨头脆,真要喊声疼,她十张嘴都辩不清楚。
朱禾萱这才松开了老院长的腿,哭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老院长退后一步,仍扶着缝纫机,这才说:“你这忙我帮不上,昨天还登出新闻来败坏林初,今天就来找林初帮忙,要跟她道歉,我不信你。你今天道了歉,林初帮了你,你继续留在现在的单位,回头又败坏林初,你让林初心里膈应不膈应?农夫与蛇,东郭先生的故事,从小我就给你们讲过。你凭什么要让林初当这个冤大头?”
“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朱禾萱赶紧说。
“真的知道?昨天还不知悔改,今天就知道错了,你这错知道的也太快了。你要是能这么快知错,早在之前你就知错了,何必等到今天?你的忙我帮不了,我不会叫林初为难,不能让她帮了你之后还继续被你欺负,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情。”老院长摇摇头,坚定地说道。
就算林初看她的面子帮了,可朱禾萱逮着机会又继续陷害林初,她于心何安?
明知道朱禾萱的歹毒心思,还要林初帮忙,她这不是心善,是是非不分,给人添乱。
老院长心里明白的很,不可能帮朱禾萱。且,林初现在怀孕,才一个多月,是最不稳定的时候。
流产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磕了碰了,还有精神与心理上的因素,多少人因为心里抑郁,精神状态不好,生生的把孩子给抑郁掉了。
现在让朱禾萱给林初道歉,让朱禾萱在林初面前恶心她,回头林初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这条老命又怎么好意思留着。
“林初,林初,你口口声声都只为了林初着想!”朱禾萱见老院长态度坚决,气急败坏的连“您”字都懒得用了,五官狰狞的张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这次出了事,没有人帮我,我就全完了!”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之前的错事是你做错了,现在只不过是要你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没有什么错事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你难道觉得你做错了事,什么都不需要弥补改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生活吗?”老院长摇头,“不能这样的,你错了,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错的越大,代价越大。你当时做的事情就注定了让你无法在记者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现在瞒不下去了,你自己种下的因,现在结的果还是得你自己接着,你又怎么能找林初?禾萱,你总说我偏向林初,可你们我谁也不偏不倚。今天如果换做是林初来求我,只要对你有影响,我也不会帮她的忙来难为你。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孩子你做错了事,你就努力去改正它,不好吗?”
“所以我才让你去找林初帮忙啊!我只有继续做记者,才有机会弥补以前的错事,我会努力做一个好记者,难道不行吗?你就非要逼得我在这行里干不下去吗?你知道的,做记者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那么努力的读书考进新闻系,现在你告诉我我努力了二十多年,结果到头来竟然一无所有,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老院长叹气,有些恨她油盐不进,听不进劝告与道理。
撑着缝纫机的手臂也开始抖了起来,心脏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