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布德离开没多久后,阿穆尔赶了上来,他气喘吁吁地,问我刚刚在追谁。阿穆尔显然没有发现索布德,我摇了摇头,说怀疑有人,但是刚追了上来,发觉是自己看错了。阿穆尔将信将疑,幸运的是没出什么事,所以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我和索布德一路往回走,骑上了马,朝着嘎查里赶去。这一来一回,加上路上耽搁了时间,我们在天黑的时候,才赶回到嘎查里。嘎查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蒙古包里亮着昏暗的烛光,人影映在布帐上。
阿穆尔带着我回到了宅子,进宅子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外面有人守着,那些人都坐在地上,一直盯着这个宅子。里面有一些人,就是之前跟着阿穆尔去抓乌云的人,我问阿穆尔他们都守着干什么。
阿穆尔摆了摆手,让我不要多问,说这些其实都是巴图的人,准确的说,这整座大宅,都是巴图的,阿穆尔也只是和巴图同住而已。阿穆尔告诉我,巴图的怪脾气,大家都知道,他会安排一些人守夜。
巴图也有不少手下,他们分别这在距离大宅最近的蒙古包里,一旦出事,守夜的人会立刻吹号子,大家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阿穆尔却没有告诉我巴图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嘎查,看上去很和平,不像是会出事。
我眉头紧蹙,扫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大宅,随着阿穆尔一起进去了。到宅子里的时候,乌云还坐在餐桌边上,等着我们吃饭,阿穆尔问她巴图吃过没有,她摇了摇头,阿穆尔叹了口气,让我们等着,说他去叫巴图吃饭。
阿穆尔离开之后,我问乌云到底是不是阿穆尔的妻子,乌云点了点头,又向我道歉,说给我添麻烦了。我还是不信:“你是他妻子,你跑什么?”对此,乌云只是回答说,她和阿穆尔吵架了,所以才跑出来。
一场架,需要那么多人跑出去抓乌云,我将信将疑,只是乌云没说什么,我也不好多问。没一会,阿穆尔和巴图一起来了,巴图依旧是面无表情,坐下之后,他问我叫什么,我又说了自己的假名字:韩方。
巴图点了点头,大家开始吃饭了。巴图一言不发,阿穆尔吃的很快,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是我吃过最安静的一顿饭,怕犯了什么忌讳,我也没有多说话。大家全部放下筷子之后,巴图没有马上离开。
他看向了我,问我来这个嘎查干什么。我早就想要了应对的措辞,说只是路过这里,和阿穆尔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所以想在这休息几天。阿穆尔也连声应和,生怕巴图会怪罪他一样。
让阿穆尔想不到的是,巴图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巴图点了点头,说既然是阿穆尔的朋友,就随意住多久。巴图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阿穆尔和乌云对视一眼,阿穆尔纳闷,说巴图从前吃完饭,一句话都不说就回去了。
今天会说这么多话,一反常态。阿穆尔的话,我记在了心里。夜里,我又回到了房间,过了很久,我看了看手表,这才开门走出去,我走的很小心,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想看看这宅子究竟有什么古怪。
大部分房间都是上着锁的,有几间空房子没有上锁,我推门进去了。之所以说是空房间,是因为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去尝试开窗,结果窗户打不开,我这才意识到,不只是我睡的那间放,这栋大宅的所有窗户,全部钉死了。
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之后,我只好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是,还没有进门,我就又一次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又有人在弹钢琴!我犹豫片刻,朝着厅堂慢慢走去。再一次听到这声音,我更加确定,我昨晚听到的,也根本就不是幻觉。
慢慢地,我走到了厅堂的门前,我侧着耳朵,仔细地听里面的声音。那音乐的调子,依旧古怪,都是用非常奇怪的音符组成的。我听的更清楚了,音乐里,透露得不仅是怪诞,还有一种沧桑和悲凉。
我闭着眼睛,心里突然不是特别的舒服,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音乐声突然戛然而止,我刚想转身躲起来,我面前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我看到了巴图,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故意放松了下来,眼神朝着厅内扫了一眼,只是,里面太黑,又有钢琴挡着,我没有看到有人坐在钢琴面前。但是我确定,里面还有一个人,钢琴绝对不是巴图弹的。钢琴距离门有一段距离,刚刚,音乐声才刚听,巴图就开门了。
除非他的速度堪比音速,才有可能音乐一听,马上到这来开门。
巴图问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他的语气里,明显有一丝不悦了,我想了想,说在房间里,听到了音乐声,觉得奇怪,所以就来看看。我又假装朝厅内扫了一眼:“不知道这钢琴曲是谁弹的,很好听。”
巴图反问我:“你的房间,可以听到音乐声?”
我点了点头:“能听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