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确认那块墓碑是辉老头父亲的,这说明,这块墓碑早些时候,被替换过。没有字的墓碑,可以刻上字,并伪装成刻字已经有些年份的模样,但是反过来,要把有字的墓碑,伪装成没有字的样子,还不留一点痕迹,这就几乎不可能了。
但是地上泥土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所以我推测,这块墓碑不是近期换过的,至少也要在几天前。也就是说,几天前,原本有字的墓碑,被换成了无字碑,辉老头带女儿来祭拜无字碑,说明换碑的,应该就是辉老头。
换碑之后,地上的土壤自然恢复成没有被翻动的模样,但就在昨天夜里到今天清晨的时间里,又有人把墓碑刻上了字,还将墓碑伪装成与村民之前看到的墓碑无异的模样,而刻字的人,则不是辉老头。
原本有字的墓碑是辉老头父亲的,和其他村民什么关系,没有哪个村民会闲着没事,把墓碑的样子全部记下来,所以刚刚大家观察,也没觉得墓碑和之前哪里不一样。
王雅卓揉了揉脑袋:“听着好复杂,谁会这么无聊,又是换碑,又是刻字的。”
“我疑惑的是,换了碑到石碑又被刻上字的这几天,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石碑是没有字的。”我对王雅卓说。
看辉老头刚刚惊慌跟来的样子,他是不想让大家发现石碑的异常的。但是没有字的墓碑,非常引人注目,辉老头也没有办法预测这几天的时间里,会不会有谁为了祭拜亲人到墓地里,从而发现了无字的墓碑。
王雅卓也对我点头:“我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很快,我们又经过了辉老头的家门口。我发现辉老头手里正拿着一把扫帚和一个黑色袋子,他似乎刚刚清扫了什么。辉老头没有发现我们,我停下脚步,说想看看辉老头手里的垃圾袋里装了什么。
原本以为辉老头会把垃圾袋扔到哪里去,但没想到,他竟然提着垃圾袋走进了屋里,远远看去,辉老头坐到了灶台边上,没一会,烟囱里就冒出了浓烟,我一愣,辉老头直接把那个垃圾袋给扔进了火坑了。
辉老头站起来之后,终于看到了我们,他又傻笑着走出来,问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吃饭。经过我们身边之后,辉老头又拿起那个盆子,继续在草丛里捡虫子。那部分虫子已经被他扔进了盆里,他一边捡,一边跟我们说,这虫子很好吃,吃了对身体也有益处。
“你不想知道墓碑是被谁刻上字的吗?”我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辉老头手里的动作僵住了。不过,辉老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把最后一只虫子丢进盆里,站直身体之后,才笑着问我们在说什么。
辉老头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我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这只手,正是辉老头受伤的那只,辉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涨红了,我这才松开手,冷笑着问:“被虫子咬得疼吧?”
听我这么说,辉老头算是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被我们看到了。他收起脸上的表情,沉声问我们为什么总是盯着他,已经撕破脸皮,我也就不再刻意伪装了。
“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如实告诉我,我现在就立刻离开巫村,你做了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就算你真的在养蛊虫,我也不管你。”我这样说。
辉老头变得很严肃:“年轻人,你听了村里的传言了吧,不要招惹我,否则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辉老头的威胁,对我不起作用,我冷冷一笑:“昨天还埋怨村子里的人传你养蛊害人的谣言,现在又这样威胁我。”
辉老头不在意,他只摆了摆手,让我们赶紧离开,否则就对我们不客气,但是我们仍然站着,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辉老头先是怒视了以我们一会,随后又妥协了,他手里端着盆,让我们跟他进屋再说。
又进了辉老头的家里,我和王雅卓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辉老头家里的水缸上。辉老头一进屋就叮嘱我们,不要去碰水缸。坐下之后,辉老头还是给我们倒了用虫子泡的茶,我们依然没有喝。
辉老头穿着红嫁衣的女儿,果然已经不在村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