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陆家庄,张灯结彩,弥漫着浓浓的喜气。
曹朋和夏侯兰,随着荀衍来到了陆家庄。陆逊非常热情的出门迎接,并让人将他们安排妥当。
看得出,陆逊很忙。
他不但是要做新郎的人…同时还是整个陆家的家主。华亭陆氏,不比当初。早年陆氏世代为官,陆纤是黄门侍郎,陆骏是西部都尉,陆康是庐江太守,而现在呢,陆家无一人出仕。
这也就造成了陆逊必须放低姿态,以晚辈的身份,周旋于那些老人家之中。
看着陆逊游刃有余的与众人家暄,曹朋也不得不感慨,这生活能造就一个人……不经打击老天真,果然如此。如果不是家中遭逢这样的巨变,也不会轮到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纲纪门户。
如果没有纲纪门户的经历,陆逊日后的成就,恐怕也不会太大。
曹朋不禁有些羡慕,同时又有些庆幸。
他羡慕陆逊面对那些老人家时的从容自若,同时又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陆逊这种经历。
苦难能磨练一个人。
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去接受这些磨难呢?
曹朋跟在荀衍身后,不禁感慨万千。
忽然间…曹朋看到了一个人。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正安静的站立着。
她身边也没有什么人,好像孤立千人群之外。
曹朋一眼认出,那少女就是之前在陆家庄花园中,看到的那个女子。
“先生,那个女人是谁?”
顺着曹朋手指的方向看去,荀衍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不过看她衣装,想必是陆家子弟。
伯言有两个兄弟…没听说有姐妹,恩…可能是北房的子弟吧。”
北房,就是陆康的家人。
曹朋恍然,点了点头。
对这白衣少女,不知为什么,曹朋总感觉有些古怪。也许是那天晚上,少女那回眸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许,是她砸琴时的癫狂,令曹朋感觉心悸。总之,他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儿。
少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陆逊的身上。
片刻后,她俏然离去,就如同她俏然的来…无声无息。
由于第二天,陆逊就要前往顾家迎亲。所以一大早便歇息下来,还是那天的那间房舍…还是那天的床榻。曹朋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总之他又一次失眠了!翻身坐起,曹朋走出房间。
鬼使神差似地,他又一次来到了花厅。
花厅上倒垂的紫藤花,比之上一次更加绚烂。
在月光下…一朵朵姿色的小花盛开,随风荡漾,若紫色波浪。
那淡淡的花香,令曹朋忽然间打了一个寒蝉。他蓦地在紫藤花下停步,闭上眼睛,久久不动。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对这花香,感觉熟悉。他曾经,闻到过这种香气。
曹朋急匆匆返回房间,把夏侯兰从睡梦中唤醒。
“子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夏侯兰睡意朦脆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有什么事…不能天亮后再问吗?我好困啊!”
“不行,这件事必须现在问…人命关天。”
“好吧好吧,你问吧。”
“你还记不记得丹徒的那个罗克敌?”
“当然记得。”夏侯兰搔搔头…一脸茫然的问道:“他不是去海西了吗?那天晚上…我还和他一个房间,说了不少话呢。怎么…那家伙出事了?不可能……你又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谁告诉你说他出事了?”
“你不是说…人命关天嘛…………”
曹朋不禁哭笑不得,摆了摆手“不是这件事。我是想问你…罗克敌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在吴县盗窃的那户人家,是那户人家?”
“这个……”好像提过。
但是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你怎么能记不清楚呢?快点…好好回想一下。”
夏侯兰蹙着眉,努力的回忆了好半天,这才轻声道:“我只记得,罗克敌好像说过,他偷的那户人家,是外来户。好像姓……”你看我这脑瓜子…一下子还真就想不起来,好像是姓……”
“李”
“呃,没错,是姓李。”
“叫李景?”
“这个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曹朋在屋中徘徊,却让夏侯兰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也知道,曹朋既然这么问他…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