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山林,有白色雾气在山峦之间升腾漂浮。乳白色的雾气不受秋风所动,懒散的在山头左近滚来滚去,给这一片穷山恶水,凭空增加了几分神秘的缥缈仙气。几只张开翅膀足足有十几丈大小的异种鹏鸟在天空盘旋。不断的发出惊天的长嘶声,时不时的突然收拢翅膀想要向下扑击,却又猛的翅膀展开腾空而起,似乎对下面某些存在很是忌惮。
这一片山岭的正中心,有几座高两百多丈。仿佛笔架一样的灵秀山峰拔地而起。山峰上多窍,丝丝紫色烟云从那碧绿的山石孔窍中飘荡而出,在离地数百丈的高空化为一团团紫色云霞。山头上有一柱泉眼冒出,丝丝泉水自高处飘散,被那金风一吹。已然是化为满天水雾。滋养得这几座山峰苔藓肥美。到处都是斑斑绿痕或是小巧玲珑火焰一般色泽的小树,以及树根附近大块大块的灵芝、黄精等物。
黎巫率黎巫殿二祭六御一十八命合计二**巫,以及一万名极其强大的巫,就隐匿在这几座山头左近。原本这几座山峰上有数个巨大的洞窟,内中生有奇石,暗夜自生光华,实在是一等一的洞府福地,却是那几只大鹏的巢穴。黎巫率领人追寻地气地脉而来。见得这几座占据了地脉灵窍的山峰。当下就下手强夺。生生把那大鹏赶走,强占了这地。
如今山峰之间一个直径不过十几丈的小湖岸边,黎巫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裙,懒散的坐在水边一根横伸出去七八丈的树千上,两支白生生的脚丫轻轻的在湖水里一点一点的,也不管这里会是黎巫殿一万名巫这几个月的生活用水最合适的水源,径直按照自己的心意,把这灵气充沛的湖泊,当作了自己的洗脚盆。
白可怜巴巴的双手抱着一个明显急就章用树根抠成的木盆,翻着白眼,一脸哭兮兮的蹲在黎巫身后的树千上,看着木盆中那大堆的珍奇山果、灵药之物发呆。山果,山果,还是山果,其中夹杂着几片肥美的叶片,却是可以直接服用的鲜美草叶,可以当作零食的。但是白看着这些常人想吃都吃不到的珍奇之物,却眼泪嗒的差点就掉了下来。
三十天,他落入黎巫的魔爪足足三十天,就足足吃了三十天的果子。喝了三十天的山泉一一尤其这山泉,还很可能是被黎巫拿来洗脚过的。对于一头山林的霸王,人间凶兽貔貅来说,三十天不能吃肉,不能喝血。更不能尝到那火辣辣的够劲的烈酒,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生活。白觉得,他如今就身处地狱,而眼前这个按照人类的审美观点来说真正是绝色倾城的女子。就是地狱的魔王,魔王中的魔王。
黎巫细嫩白净,稍微带着点青色的小手伸了出来,有良温和的说道:“白,给我一颗金斑菌果。”白机械麻木的从木盆里抓起一个拳头大小,漆黑难看,上面布满了古怪的金色斑点的果实,丢进了黎巫的手里。
黎巫用很感动很满意的语气在那里轻声叹道:“夭巫说得没错,这里方圆数十万里的山林,果然罕有人迹,那些土著百姓。都是傻的么?这么一颗金斑菌。就可以让那些可怜的平民多出三百年的寿命!可惜,对我们大巫无用,不过味道却是真好。”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素手劈开了那难看的黑色果皮,掏出了里面白生生毛茸茸仿佛一颗猴头的果肉,手指一划,自己拿了一边大的,剩下小半边,就反手塞进了白的嘴巴。
这果肉一出亮,空气中就弥漫起一股清香,很清新很甜美的香气,顺着鼻孔就要渗入心底去的那种香气。黎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眯起眼睛,细细的用小嘴啃了一小块金斑菌果,仔仔细细的品味起来。
白却是满脸恼怒,无声的在黎巫背后呲牙咧嘴的,舌头伸出来老长,把那块金斑菌果在舌尖上裹了几下,趁着黎巫不注意,飞快的用爪子抓下了那果肉,反手塞进了树千上一个树洞里,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那树洞上,这才猛的吐了一大口气,用舌头狠狠的舔了舔自己手臂上的白毛,消去了那股甜得让他发疯的味道。
一头貔貅,一头傲啸山林的貔貅,居然在这里吃果子?白的心中,只有悲哀,和对夏侯的无比的思念。
黎巫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那半个拳头大小的金斑菌果肉吃了千净。她心满意足的叹息了一声,用手拍了拍没有一点赘肉的小腹,扭动纤细的腰肢,回过身来朝着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白,考虑一下。你以后是不是愿意跟着我?我说了。你的主人篪虎暴龙。如今也是我黎巫殿的人,你跟着我,就和跟着他没有两样嘛。你们貔貅,就真的这么顽固么?
白的眼珠子里面快要滴出血来,他死死的盯着黎巫那高耸的胸脯,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肉啊,肉啊,肉啊?这可不是白有多么的坚贞不屈,或者说白和夏侯之间的深厚感情已经凌驾于他对黎巫的害怕,实在是他无法忍受以后只能吃素的可怕生涯。不吃肉。毋宁死?就算是一头小小的还没成年的貔貅,也有自己的原则。
黎巫俏脸愠怒。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白的脑门上,喝道:“你眼睛看哪里?”她吼出了这一句后。却有突然有点沾沾自喜的,毕竟她快要二十岁的生命中,还没有一个雄性生物敢这样大胆盯着她看呢。但是很快的,她又益发恼怒起来。身体突然飞起,狠狠的一脚把倒霉的白踢进了湖水里。黎巫突然想到,若是一个男子这样盯着自己,倒也还能证明她魅力无边,可是一头雄性的貌琳?这算什么啊?
越想黎巫越是恼怒,心里也是一阵羞恼,手一指,脚下那树干上突然生出了一根新芽,那新芽急速长大,长成了一根坚韧的长藤,飞快的把白绑了起来,倒吊在了树千上。白可怜巴巴的尖叫着,那树藤弹性不错,他的脑袋还能一点一点的接触到湖水,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黎巫突然‘哈哈哈’的拊掌大笑,狠狠的用脚尖在白的屁股上踏了几脚,喝道:“乖乖的在这里挂着,我去给你熬药。唔,真的想要看看这秘传的药方子,是不是真的可以把一具**练成金刚之躯。白,你的天赋超过寻常大巫甚多,正好拿来试药哩。”
白‘嘎嘎、嘎嘎’的尖叫起来,身体不断的扭动着,奋力的挣扎着。可是踏那数万斤的怪力一碰到这细细的拇指粗的树藤,却是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根本就拿这看起来细弱的树藤没有半点办法。
脸上挂着极其好玩的笑容。黎巫轻飘飘的飘到了岸上,哼着小调朝正中的那座小峰行去。一边走,她一边微笑着回头说道:“乖。不要怕,这些药方子,都是以前诸位黎巫试过的,保证有效。最多就是我的经验不够,调配的药性太强,让你有点肚子疼、眼睛花之类的。却也没有大的损害啊?你要是成了金刚之躯,那可是可以媲美九鼎大巫的强横肉身,你主人啊,那个蛮子,以后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白在那里翻白眼。嘴里一滴滴的口水耷拉进了湖水里。黎巫看到他这么有气无力的模样,益发兴高采烈起来,脚尖在草地上飞快的点了几下,已经飘出去了数十丈远,雪白的脚趾上,却是一点泥土都没沾上。
白,倒吊在树千下和湖水亲密接触的白。勉强转过脑袋,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同时也是哀怨的嚎叫,很有一点控诉的味道。他狠狠一挣,浑身鳞片突然从白毛下竖起,锋利的鳞片上竟然闪动着金属光芒,狠狠的和那树藤摩擦着。鳞片和树藤之间火星乱窜,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嘎吱’声。
黎巫笑吟吟的靠近了那小峰,正要飞入那山峰正中的一个洞穴内,突然一条黑色人影从左侧一座小峰上急扑而下,身形在空中连续三个大盘旋,己经落在了黎巫面前。黎巫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无比,看着眼前那人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这扑下来的大巫带着黎巫殿特有的象征:两颗眸子都染上了树叶一般的碧绿色。听得黎巫询问,他连忙躬身下去,低沉的回享道:“巫殿传来的消息。天巫己经率领三万大巫赶去了九王子的军营,据说大王对此事不置可否,而几位王子非常恼怒。”
黎巫秀眉微微一蹙,淡然道:“那又如何?三万大巫虽然数量大多。但也许天巫想要灭掉几个东夷人的部落玩玩?杀光东夷人的男子,抢掠东夷人的女子、财宝,这些事情我们巫殿也不是没有做过。”
那大巫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可是殿主,据黎巫殿留守的祭巫大人传来的话说,大王其实并没有请天巫出手。”
黎巫看着他,脸上神色纹丝不动,只是很平淡的问他:哦?大王没有请巫殿派人么?
那大巫点点头,同样皱起眉头低声道:“大王的确是请巫殿出人来这里照应各家的晚辈,却的的确确没有请人去帮九王子。商族领地内的东夷人都己经被扫荡一空。那原玉矿也被四大巫家和王庭拿到了,按照大王的脾气,哪里会和东夷人继续打下去?
右手无意识的一挥,把身边一根奇石劈成了粉碎,黎巫诧异道:“这样说来,九王子是自作主张。己经领军进了东夷人的领地么?
那大巫沉声道:“是,故大王心中不喜,并没有请巫殿出动人手援助九王子。相反,大王还坐视其他几位王子,把原本要送去九王子军中的一批巫盾给扣了下来。”
黎巫脸上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色,冷声道:“又要开始争夺大王的位置了?看来现在的大王活不了几年了嘛。听我曾祖说过。每次争夺王权,安邑可真是整座城市都要涂抹上三层人血还不嫌不够多。看来,又要开始了。”她冷冷的看着面前那大巫,厉声道:“传令黎巫殿所属大巫。我们静坐旁观,不许有人参合在这里面去。”
那大巫躬身,异常严肃的凝声答道:“是,黎巫。”
这里话音刚落,那边己经有四条人影从远处树林内急速飘行了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一男子声音大声说道:“黎巫,大王子求见。”
黎巫和那大巫愕然对视一眼。这速度也大快了罢?自己刚刚得到消息。说天巫已经带领人去了商族的领地,摆明是亲近九王子的了,怎么这大王子就突然到了这里?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披散下来的长发,黎巫朝着那四名属下喝道:“给他说,我在炼药,不见。”
一个异常浑厚,回音震得几座山峰都‘哗啦啦’一阵乱响的男子嗓音从树林外传来:“黎巫,闭门不见。不太合。倩理罢?本天候可是真心实意向黎巫您来请安的。”这声音刚发出时还在树林中百里开外。等说到最后一个字,己经到了山峰不远的树林边缘了。
黎巫皱了下眉头,身上一蓬绿光闪了片刻,浑身又包裹在了那大巫制式的连头脸都遮住的长袍内,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全身,又变成了日常出现在人前的那阴森、可饰的模样。她的嗓音也突然变得沙哑僵硬,极其难听,好似古墓中万年僵尸勉强弹动喉部肌肉发出的声音一般。尖锐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林:“大胆,谁敢闯入我的行驿?
毕竟是九鼎大巫。虽然黎巫的本命巫力属性不是雷电所属,可是一旦动怒开口,依旧引得天空一阵电闪雷鸣,这片山区数千里范围,被那雷霆震得一阵乱晃,平地里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斗大的石头胡乱翻滚,声势煞是惊人。
一名红脸、黑眉、披散到腰间的长发上带着一块块金银二色斑点。显得极其怪异的青年男子身穿一套漆黑的甲胄,不戴头盔,背上佩着一柄将近一人长,却只有三指宽的漆黑玉剑,大步的从树林内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同样两百名浑身漆黑甲胄,头戴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彪形大汉,一个个身上鬼气森森,气势凌人。
数百名黎巫殿所属的巫无奈的围在他们身周,被动的跟着他们从树林里快速的行了出来。这些巫不敢下手拦截这男子,毕竟他是大夏的大王子,按照大夏以及天下所有部族、部落、王国的规矩,长子继承父亲的权位,他以后就是大夏的王,谁敢无端得罪他?
也许只有黎巫才是例外。她沙哑的咆哮道:“你们这群废物,怎么就让这几个妄人闯了进来?给我滚出去。”最后几个却是朝着那大王子吼出的。聚音成雷。就看到从黎巫头部方突然闪过一道梭子形的绿光,迅疾无比的朝大王子当心落下。
大王子大惊,哪里敢去拦那道木性灵气凝聚而成的巫雷?一个狼狈的癩驴打滚,扑在地上滚了个灰头灰脸的,那巫雷却己经轰中了他身后的随从。当场把近百名穿着极品巫甲,自身巫力也极其强大的大汉炸成了飞灰。
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近百人。黎巫的火气似乎稍微平息了一点。她眼眶的位置冒出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绿色烈焰,死死的盯着趴在地上无比狼狈的大王子冷冻冰的说道:“大王子,盘罟,不要认为你是王子。就能触犯一名大巫,就是大王。在我们面前也只是平起平坐,你算什么东西?你必需要付出代价,否则今日我就在这里破掉你的巫穴,让你降为平民。”
大王子盘罟心里一阵阵的发冷,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了大巫的可怕。在居于大夏巫教最顶端的大巫面前,他这个大王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他从来就没想过:一名大夏的大巫,会真的对自己一一大夏的大王长子,下杀手。幸好他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才过来的,所以,面对眼前情势,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状态
他一翻身爬起来,无比恭敬的朝着黎巫行礼道:“是盘罟莽撞,还请黎巫见谅。但盘罟心中有事。实在不得不亲自见黎巫一面。”
黎巫眼里绿火更盛,死死的盯着盘署问道:“我杀了你的随从,你也不生气?
盘罟淡淡一笑,己经恢复了平静:“既然是黎巫杀的,那么他们就该死。如果黎巫觉得还很生气的话,就把剩下的都杀了,我也不介意。”
绿火猛的一闪,拳头大小的两团绿火向上飘出了尺许长的火焰,黎巫怒道:“盘署,可见你这人太过无情,你也不怕你的属下伤心么?
盘罟心头一抖,猛的鼓起勇气朝着那两团刺目的绿火看了过去:“他们是我的属下,我的奴隶,我的个人财物,我让他们给黎巫杀,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有什么伤心的?他们能够为我盘罟而死,应该是他们的幸运才是。”他猛的回头看向了剩下的百多名随从,喝问道:“你们说?
那百多名护卫跪倒在地上。大声吼道:“愿为天候去死。
黎巫眼里的绿火猛的缩小,就变成了两团绿色荧光在那里闪动。沙哑的语气里面带上了一点懒洋洋的味道:“这样啊?既然他们愿意为你而死,那就算了。反正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我也不管这些闲事。但是盘罟,我现在很生气,你居然敢直闯我的行驿,你不觉得,我不教训一下你,是让我很脸上无光的事情么?
诧异的看了黎巫一眼,盘罟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他接触过其他的几名大巫,但是没有一个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对付。也只有黎巫,让盘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名大巫的震怒是如何的可怕,而其他的那些大巫呢?他们总是阴柔老练,不动怒,不生气,但是也不会许诺什么,也不做任何的保证的。
他心里飞快盘算道:“如果黎巫这样容易动怒生气,是不是证明,我也可以让他为我所用呢?他看起来,没有其他那几位这样难对付啊。”
幸好盘罢已经有了准备,他立刻回头鼓掌道:“把给黎巫的祭品献上来。”
一队五百人妙龄美貌女子,身穿近乎透明的白色轻纱,手里捧着直径两尺许的大玉盘,每一个少女身边都有两名身穿黑色铠甲的护卫随行,缓缓的从密林内行了出来。那些玉盘上,瑞气千条。霞光隐隐,极纯的赤金、乌金、陨金、玉能、玉心、玉液以及一方方极品的尺许宽厚的青色原玉等等,更有各色各式的奇异珍珠、贝壳、玳瑁、珊瑚,各种角、牙、骨之物。价值何止亿万?
盘罟上前了两步,恭恭敬敬的朝黎巫笑道:“这些祭品,还请黎巫收下,日后祭拜天神时,也好使用。这些女子。若是黎巫不嫌她们姿色浅薄,就收了她们做门徒,不也是一桩好事么?她们可都是盘罟精挑细选出来。巫力潜质不差的贵民稚女,尤其元阴丰厚,更是二百五十对双生姐妹,极其难得。”
黎巫殿那些知晓黎巫真实面目的巫差点没笑出声来,如果是其他大巫,对于这份重礼。那是绝对收下了,没人和钱物、女子过不去,尤其大巫的**,更是比常人更盛百倍的。这点礼物,说实话。用来进入各大巫殿的门槛那是足够了,可是想要收买一名巫殿殿主,还真差了太多。不过盘罟应该也知道。这不过是见面礼。
但是,就是因为黎巫的真实身份是一名二十岁不到的美丽女子,你给她送五百名美貌处*女,对她又有何用?
那从山峰下飘下,站在黎巫身后的二祭巫、六御巫、十八命巫的脸上己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冷笑,准备看盘罟吃瘪了。
可是黎巫只是沉默了一阵,眼里绿火闪动片刻,挥手道:“全部收下。”立刻就有数百名黎巫殿的巫上去,把那些少女引到了一座山峰下的洞穴中去了。那些黑甲护卫跪下。朝黎巫五体投地的膜拜后,恭敬的又退入了密林。
盘罟大喜,连忙又上前了一步,满脸是笑的说道:“黎巫您对于这些,可满意否?
黎巫静静的看着他,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就在盘罟满心犹豫,不知黎巫要做什么的时候,黎巫突然千涩难听的笑起来:“盘罟,以后你要见我,先通传,我应该会优先考虑见你。这点东西,也只能换这么点优待,明白么?
盘罟笑嘻嘻的躬身下去,笑道:“盘罟明白。”他在心里骂道:“那群该死的家伙,还说黎巫是一年幼女子,回去安邑,非要砍下几个造谣生事的脑袋才行。年幼女子会如此贪婪?甚至就连送给她的女子都收下么?看他这么难缠,分明就是和其他几大殿主是同一路货色。
黎巫也不说请盘罟进洞窟里去喝盏茶汤之类的。就站在风口上淡淡的说道:“今天你冒失闯进来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可是死罪免了,你还是得受罚。就为你今天悖逆了我意思的惩罚,你回去安邑了。按照今天的礼物。再准备一份送去黎巫殿。等我回巫山了,自然会点收的。”
盘罟大喜,只要你肯收礼物就好。钱物和女子?算什么呢?掌握在盘罟手上的。就有安邑最大的两家商会,钱物那是使唤不尽的。他连忙点头:“是,是,盘罟今天莽撞了,幸得黎巫不追究。盘罟自然明白应该如何做。呃,不知,黎巫对盘罟,可是如何看法?
祭巫、御巫、命巫,这掌握。巫殿大权的巫们伸长了耳朵,黎巫接下来的几句话,就可以代表了黎巫殿在未来不远时安邑王权争夺战中的立场和原则,必须弄清了黎巫的心意,才好他们对症下药啊。比方说,如果黎巫对某个王子有好感,目己收那个王子的贿赂,都收得理直气壮的不是?也不用像现在那样,偷偷摸摸的私下接触了。
‘哼、哼、哼、哼’,一阵极其冰冷的笑声从黎巫脸部那黑雾下发出,冷彻心底的寒意,让盘罟惊讶的后退了几步,不知黎巫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