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书桌有些坚硬,冰冷的寒气一丝丝渗透上来,她本就是一身单薄长裙,此刻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肖寒即刻抱起她,刚才被愤怒的火焰吞噬了理智,一时竟忽视了她的身体受了寒气,现在最需要的温暖的怀抱,而不是他狂烈的热吻。
“肖寒……”长亭在他怀里,轻声开口。
刚才那一刻,被他突然摁在书桌上,那狂热的吻迅猛落下,她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肖寒仿佛褪去了平日里所有的优雅高贵,高高在上,变成了一个可以为爱愤怒痴狂的普通男人。
此刻看着他凌乱发丝轻轻落在她面庞上,他眼底缓缓褪去血色痕迹,寒瞳雍容明净依旧,她倒是有些怀念前一刻的他。
“还冷吗?”他柔声开口,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扯过一旁梨花白的锦被盖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刚才那一刻的悸动明明还残留在他体内,但他此刻不得不恢复平时的肖寒,冷静,沉着,关键时刻不动如山。
“你以为……我要走?所以才出来?”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他其实一直在书房看着她,等着她,只为等到她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但是没想到,等了一晚上,等来的是她的转身离开,所以刚刚那一刻,他发疯一样的冲出去,抱起她,不由分说就……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只要记住,不管你走不走那一步,我都不会放弃。我带你去石风堂,不是因为想给你压力,给你一个无法推脱的现状。我可以等,就好比今晚这样。”
肖寒抬手,食指轻轻落在她冰冷唇瓣上。
她的心究竟是坚硬如铁,还是冰冷如霜?为何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心脏的温度呢?
这一刻,长亭忽然有些莫名委屈的感觉,委屈她没办法向肖寒说出口的故事。
“你不会惩罚禧凤老师吧!她也是一番好意,毕竟,墨阁之大,里面难免有藏污纳垢之处,就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也有很多身不由已的事情,也有很多不想见却不得不面对的人和事。不是吗?”
长亭抬手,轻轻拿开落在她面颊上的一缕青丝,可手背却被肖寒握住。
“嫌我的头发碍事?”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是要延续之前没有完全发出的火气。
长亭撇嘴,“哪敢。”
“替别人求情你就敢,对我说一句实话却比登天还难。”
“禧凤老师有时候像我娘亲一样疼我关心我照顾我,难道我要说你像我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郦震西是什么货色。”她现在是愈发的伶牙俐齿了,不过想来整个京都也只有一个郦长亭敢如此称呼自己的老爹是什么货色。
肖寒却是更紧的将她拥在怀里,郦家那些王八蛋瞎了眼才看不到她的好,他可是从在十里锦的第一眼就瞧出了她的非比寻常,自那以后,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之中。
过去十年,他心中想着念着的就只有墨阁和石风堂,再就是一个飞流庄,除此之外,从没有女人会在他脑海中停驻,而郦长亭三个字从出现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是一生一世,亘古不变。
“我这个年纪,当你爹爹,你岂不是还只是一个光屁股的小孩子,连尿布都需要别人给你换呢!你若可以的话,我自是不介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
肖寒的话,让长亭眉梢眼角一起抽搐。
他正经起来吓死人,可一旦耍混插科的话,也能气死人。
长亭真想撕下他现在的伪装,让外面那些人都好好瞧瞧,真实的肖寒是怎么样的。
“肖寒,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拒绝,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我……阿嚏!”
话还没说完,长亭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鼻子里面痒痒的,想来是受了寒气。
“我何时拒绝过你?不都是你说上句,我就接了下句。”肖寒有些无奈的拍拍她面颊,旋即俯下身,将面颊埋在她脖颈之间。
他的小长亭,还是快快开窍才好,不然,此刻这种身体上的折磨,不知道他还要忍耐多久!
“向如芙我已经带了回来,初步查明,是跟北辽有关系,现在关在墨阁暴院,至于那个林嬷嬷,暂时扔在京都府尹的大牢里,不许郦家任何人接近,不出十天半个月,人就得疯,一旦疯了,就是利用起来的好机会了。”肖寒轻声说着,炙热的气息喷薄落在她脖颈之上,痒痒的,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