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男女老少齐聚一堂祭祖,通过一系列的活动,拜火把,点火把,耍火把,跳火把等预祝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当日白天,每个村寨的青年男子们相约到山上砍下一棵高达二十米左右的松树,竖立在寨子门前,做为节日的主火把。
在主火把上,捆上,麦杆,松枝和三个竹篾扎成的升斗,喻意“连升***”。升斗下的旗杆部份,插满了色彩鲜艳的小旗,挂上梨串,海棠果等“火把果”。
由于白天主要是准备火把以及祭祀活动,夏侯烨和舒沫用过午饭后才前往土司所在的村寨。
一路上,满是身着盛装的白族百姓,唢呐声,锣鼓声,鞭炮声不绝于耳媲。
“小姐,他们在干嘛?”绿柳好奇地盯着成群结队,带着孩子在田间地头焚香跪拜的女人。
“果然是蛮子,死了都不葬入坟墓,却埋在田里?”银簪越看越觉得吃惊,连呼吸都觉着不顺畅了。
绿柳瞪了她一眼:“莫要胡说八道,小心被人拔了舌头!”
阿桂虽不是白族,到底在大理土生土长,闻言捂着嘴轻笑:“那是在祈福,希望来年风调雨顺,预祝五谷丰登。”
银簪涨红了脸,缩着肩:“好嘛,以后不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好好的祈福,被你说成路祭,给白族人听到,只怕拔舌是小事,拖出去五马分尸都有可能!”绿柳压低了声音威胁。
“你,还不是一样不懂?”银簪不服气了。
“我是不懂,可我不乱说话!”绿柳理直气壮。
银簪不吭声,脸上表情明显不服。
“怎么,还不服气?”绿柳杏眼一瞠:“我可警告你,出门不比在府里,说话做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自个失了体面事小,给主子丢脸我可绝不饶你!”
恰好此时马车抵达山寨,土司率全族宗亲在寨前迎接,夏侯烨和舒沫在前面下了马车,同木蒙山客套寒喧一番被簇拥着入了寨。
节日有三天,要在寨子里住上两晚,立夏心细,平日多是她帮着许妈照顾夏侯峥,舒沫便把她和许妈留下来,帮着老太太带孩子。
几个大丫头,就由绿柳领着,乘坐在一辆马车里,在后面跟着。
银兰眼尖,见前头车停下来,急忙掀了帘子跳下来:“大家都消停些,做事要紧!”
两人这才停了争执,下了马车,赶到前面侍候。
一行人被木蒙山引到大堂,夏侯烨当仁不让坐了主位。
木蒙山撩起袍子,单膝跪在堂前,恭恭敬敬地见礼:“臣,白族土司木蒙山率全族拜见睿王,睿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他身后,数十宗亲跟着跪下去,齐声朗朗道:“拜见睿王,睿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屋子里有若万鼓齐鸣,一片嗡嗡之声。
银簪忍不住伸手,掏了掏耳朵。
“免礼,平身。”夏侯烨身体前倾,伸手虚扶。
木蒙山乘势站了起来。
知道他是木子萱的父亲,绿柳大着胆子偷看几眼。
他身材魁梧,红光满面而须眉皆白,太阳穴处隐隐隆起,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望之如五十上下,哪里象是年过六旬的老者?
察觉到她的视线,木蒙山朝这边望了过来,目光利若鹰隼,吓得绿柳赶紧移开视线。
心道:阿弥陀佛,难怪这人能统领白族数十万人,一个眼神已是如此厉害,果然名不虚传!
木子萱有他乃至整个白族为后盾,不知小姐能不能赢?
她这边忧心冲冲,舒沫却似全没放在心上,目光在这群人逡巡不定。
可惜人太多,那人身份卑微,淹没在人海之中。
不过,她也不着急,三天的时间,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单独碰面的机会?
舒沫恰到好处地收回视线,保持着得体而优雅的微笑,面对众人。
上过茶点,叙过闲话,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用晚餐。
随着夜幕的降临,家家户户开始走出家门,聚集在了寨子前的大火把下的空坪上。
木蒙山站到大戏台上,恭敬地说着各种歌功颂德的套话,末了宣布由睿王夏侯烨主持点火礼。
夏侯烨上台,底下欢声雷动。
舒沫饶有兴趣地冷眼旁观,发现了夏侯烨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原来,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能言善辩,口若悬河。
从勤劳善良,勇敢坚强的百姓,到勤政为民,领导有方的木蒙山,再到朝廷的恩典,再到他个人的一些想法,从回顾过去到展望未来,洋洋洒洒说了一通。
关键是,这么长的一席话,他完全不用草稿,甚至不须思索,信手拈来……实在是佩服得很~
把下面数万百姓感染得热血沸腾,感动到热泪盈眶……
讲话完毕,木蒙山拍拍手掌。
几个赤着上身的壮小伙子抬着牛,羊,猪等三牲祭品来到火把前。
族中年纪最长的老者上台,主持了献祭仪式,全族人神色肃穆地向火把叩首。
有人拿来了火把,夏侯烨挚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