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这样生产出来的成品,自然良莠不齐,质量极不稳定。
其实,做为舒沫全权委派的新任掌柜,许旺财对于作坊的出产量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他不明白,舒沫这么着急上火地抓生产,有什么意义?
玻璃制品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绝对算得上是新鲜事物。
若是价位合理,尚可算是奇货可居。
偏舒沫一开始就打算要走奢侈路线,价格打出来不是高,而是极高,十分高,高得吓人。
大理不比江南富庶之地,大商巨贾云集,也不是京城,满城尽是皇亲国戚,除了一城的地主老财,就剩了一些异族蛮子。
销售对象既然是一群土老冒,购买力自然远远跟不上生产力。
看着仓库里越来越多的存货,许少爷表示压力山大。
偏偏舒沫对此视而不见,一味对出产率很不满意,这些日子,每天吃过午饭便套了马车心急火燎地往城外作坊跑。
抓着龚千均,李胜凡,吴楚,三大高手,一头钻进车间,没日没夜地研究,不断改进工艺,力求找到一套简单易学,还能保质保量的操作方法。
四个整整熬了一个多月,经过无数次的讨论,不厌其烦地反复修改之后,终于设计了一套稀奇古怪的检测工具。
有了这套工具后,生产出来的玻璃制品,总算能达到七成的优良率了。
“娘娘,不可能更好了,定样吧。”龚千均顶着被炉火熏得焦中带黑,黑里透红的老脸,满眼企盼地望着她。
舒沫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无比纠结地点了点头:“好吧,勉强用着吧。”
众人吐了口长气,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击掌相庆:“成了!”
“可算是成功了!”
“总算不用再进烤箱了!”
“走,”舒沫笑吟吟地环视众人一遍,大袖一挥:“为庆祝工艺改进成功,我请大伙去荷香居搓一顿。”
在这一个多月的熏陶下,众人早已习惯这位娘娘的毫无形象,更习惯了她经常性的,不自觉地吐出来的新鲜名词。
“娘娘请客,老夫自然不会客气。”三人中,又以龚千均凭着滑翔机的关系跟舒沫最熟,说话也最不拘束。
“大家敞开了吃,不用替我省钱。”舒沫笑眯眯地竖起一根手指:“我的原则……”
“不选对的,只点贵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话落,四人相视,哈哈一笑,各自上了马车朝城中疾驶而去。
很快,便抵达了荷香居。
舒沫径直朝二楼走去,不料在楼梯间被店小二拦了下来:“抱歉,楼上客满。”
绿柳眉一挑:“又不是饭点,哪有这么早客满的道理?”
酒楼掌柜扫了舒沫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巧得很,楼上熟客早已预订了。”
舒沫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衣裳,已是心如明镜。
她去作坊,自然不可能穿金戴银,满头珠钗地盛装出行。
一身行头本就是以舒适方便为主,车间里烟熏火燎,呆了半天,免不得沾上一身的灰尘,再一路打马狂奔而来,看在别人眼中,姿态不免难看了些。
荷香居怎么说也是大理第一酒楼,掌柜的以衣辩人,不愿放她上楼,扰了别的贵客,也在情理之中。
几个师傅都算是职场老人,深谙世故人情,哪会看不透掌柜的想法?
只是,眼前这位主子脾气着实有些怪异,最喜不按牌理出牌。
未得她的指示,自然谁也会蠢得出头,做这个“伸张正义”之人。
因此,三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冷眼旁观。
舒沫微微一哂,转身下了楼梯:“在大堂吃也是一样。”
掌柜嫌她衣着寒酸,扰了别人清静,她还怕被楼上所谓的优雅清贵子弟坏了胃口。
“小姐~”绿柳几曾受过这般委屈?立刻便要上前与掌柜理论。
舒沫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立夏深知她的脾性,抢在她开口训斥之前,先拣了张靠窗的桌子,摸出腰间帕子拂了拂长凳:“小姐,这个位置挺好,既能吃到美食,还能欣赏街景。”
绿柳也知太皇太妃对最近舒沫常往返城郊略有微词。
因此舒沫行事越发低调,不愿惹人注目,只得把满腹不忿吞到肚中。
“嗯,”舒沫走过去,朝龚千均做了个手势:“三位师傅,请。”
龚千均早知舒沫脾气,也未推辞,各占了一方坐下。
店小二过来:“几位,想吃点什么?”
龚千均老实不客气地道:“来一坛东溪玉泉。”
店小二一怔,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客倌,一坛酒是二十斤。”
东溪玉泉乃大理名酒,一坛要价三百两。
普通人哪里吃得起?
龚千均笑而不语,并不解释。
李胜凡接着道:“我们第一次来贵店,也不知点些什么?这样吧,你拣店里最出名的,各上一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