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一个行动迟缓,撞到枪口上,成了下一个牺牲品。
等舒沫得到消息,忽匆匆从正房里赶到院中,夏侯烨已着装整齐,怒冲冲地出了耳房。
“烨,出什么事了?”舒沫满脸讶异。
“你做的好事!”夏侯烨怒瞪她一眼,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我什么事?”舒沫眨了眨眼,想要叫他回来问个明白,夏侯烨早走得没影了。
瞪着他的含怒的背影,舒沫好一阵莫名其妙:“你们说,我好好地在房里给峥儿洗澡,这也能惹到他?“
绿柳冷笑:“还用问,准是这狐媚子想要乘机媚惑王爷……呸,下流的小昌妇!”
“都怪我~”立夏涨红了脸:“要不是我偷懒,也不至弄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绿柳拧了柳眉,掐着腰,提高了嗓子骂:“是她自己贱,早晚要招灾!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死了也好,我看还有哪个敢妄想侧妃之位,阿莲就是榜样!”
舒沫皱了皱眉,无心听她指槡骂槐,走过去弯了腰查看。
却见阿莲躺在地上软绵绵如一张薄纸,嘴角不停地往外溢血,只有一丝微微的气息,显见被一掌击碎了胸骨,怕是没了活不成了。
她美丽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会遭此横祸?
舒沫的脸色很难看,半晌叹了口气,艰难吩咐:“看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叫来或许还赶得及见最后一面。另外,再给一百两银子,以做……“
做什么,舒沫却接不下去。
她真卑鄙。
人都要死了,银子还有什么用?
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
绿柳不悦地嚷道:“小姐就是太善良,这种下作东西,本就该乱棍打死!还赔什么银子?”
舒沫没说话,只淡淡看她一眼。
这是她跟老太太之间的斗争,无意间却把阿莲卷进来,妄送了一条性命。
老太太虽高调放话,但字里行间却自有玄机。
乍一听,她开出的条件似是十分优厚,细一分析,便知全是噱头,是气话。
试问,夏侯烨一颗心系在她的身上,对其他女子心如止水。
一群庸脂俗粉,要想让他动心,谈何容易?
因此,所谓不计身份,立刻封为侧妃云云,其实全是屁话。
这事,老太太心知,舒沫肚明,夏侯烨更是直言二人拿他做靶。就连府里的一众老仆人,也都知道不过是个笑话。
可惜,阿莲不知底细,被这华丽的肥皂泡吸引,一头扎进去,赔了性命。
不能不说,阿莲之死,她难逃推波助澜之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绿柳闭了嘴,眼里依然满是忿忿之色。
立夏在一边,轻声解释:“阿莲是死契,家里人早没了。碾转了几个人伢子之手才进到咱们府,小姐心慈,也只白白便宜了那些人伢子。”
“既如此,把人抬出去,等……”舒沫沉默许久,才接着道:“好些葬了吧。”
“是~”立夏松了口气,忙使了个眼色。
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把阿莲抬上门板,急急忙忙地出了紫竹园。
消息很快传到怡寿园。
老太太一听闹出了人命,脸色立刻铁青:“岂有此理,才第一天就想爬上主子的床,这种贱货,睿王妃怎么也敢往自个房里带?”
“小姐~”季嬷嬷闲闲一句:“追根溯源,这祸根不是您给埋下的吗?”
“不错,人是本宫送过去的。但用不用,用谁,用在哪,不都是睿王妃做主吗?”
“奴婢说什么来着?”季嬷嬷叹了口气:“早劝过您,儿大不由娘,别再插手睿王房里的事,不要在小夫妻间搅和。您偏不听,一再叮嘱,要挑美艳的,爱掐尖的,性子活泼些没关系,最要紧是胆大……”
“这事,”老太太沉吟片刻,问:“睿王妃是怎么处理的?”
就怕处理不当,传出去,坏了睿王声誉。
“那小蹄子是死契,家里没了人。因此王妃吩咐把人抬出去,买了棺材葬了。”
老太太面色稍济:“便宜了那贱人。”
顿了顿,又道:“吩咐下去,管住各人的嘴巴,若有乱嚼舌根传出风言浪语的,一经查实,立刻乱棍打死!”
“看看,惹出事来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季嬷嬷叹道:“
“不过是个丫头,死便死了,算什么大事?”老太太恼羞成怒,叱道。
“确实不算什么事,这浪蹄子也该死。”傅嬷嬷冷静地道:“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事……”
“还有更大的事?”季嬷嬷讶然。
“睿王拂袖而去,睡了书房。”傅嬷嬷斜她一眼:“你说,这算不算大事?要不要赶紧解决?”
“咦,”季嬷嬷奇道:“王爷不是把王妃当心尖尖地疼着吗,怎么舍把气撒王妃身上了?还闹上分居了,真新鲜~”
老太太瞪她一眼:“看戏本呢?”
“呵呵,”季嬷嬷一乐:“他们小两口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没几天保准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