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目送着她高挑的身子没入院中,朝地上啐了一口:“呸!不识抬举!”
如萱抢着掀了帘子,接过宛儿手中的食盒,将她迎进来。
“这是奴婢份内的事。”宛儿微微一笑,侧着身子坐到了榻边。
如梅熟练地取了蜜饯,装在水晶碟子里备用。
福妃听了这话,心中“咚”地一跳,一直挡在眼前的那团暧昧不明,模糊不清的迷雾,突然间消散。
忽然间,心如明镜!
王爷根本不喜她,为何对她的怀孕格外上心?
派了承运殿的掌事宫女亲送汤药还不够,还亲手喂,亲眼看着她喝下去,才肯离开……
借着安胎的名义送来,原本正常的月事悄无声息地停了。
汤水送来的时间岂不是掐得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宛儿接了汤碗,执了银勺:“娘娘,让奴婢服侍你喝吧?”
福妃眼睛发直,愣愣地盯着面前这碗汤药,各种各样的念头,如风车一样在脑子里转着。
五脏六腑,心肝肠肺,象被人一只巨手攥紧了,扯断了,揉碎了,再胡乱搅在一起,疼得连痛都不知道,什么滋味都有。
只觉一阵阵心凉,凉得心都成了灰,反而冷静下来。
“娘娘?”宛儿见她不动也不说话,微微提高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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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因为,你比别人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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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妃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无懈可击,冷静自如地应付一切。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
然,内心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如决了堤的洪水,控制不住地朝外涌。
先是她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慢慢的嘴唇开始哆嗦,到最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终于,晶莹澄黄的密饯从纤细美丽的手指间滚落,掉在地上。
“娘娘,你怎么了?”如萱吃了一惊,抢上前察看,一脚将蜜饯踩得稀烂。
如梅暗暗惊骇,下意识地退到一旁,远远避在风暴圈之外。
秦姨娘不是说过,最少需要几个小时吗?
想不到那药的药性竟然如此强烈,这么短的时间,就发作了?
这个时候,唯有宛儿镇定自若,对眼前的变故丝毫也不惊慌,充分展现了身为承运殿掌事大宫女的风范芑。
“福妃娘娘,你还好吗?”宛儿身体微微前倾,握住福妃的手,语气干练又不失柔和,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要不要宣林医正?”
“林医正”三个字入耳,福妃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握紧了宛儿的手,借此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闭着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次之后,感觉心中好受了些,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勾唇,竟露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容:“刚才只是突然有些头晕,现在没事了,不必宣林医正。”
“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宣林医正?”宛儿温和地看着她。
“我没事,”福妃放开她的手,坐直了身体,笑:“不好意思,惊着你了。猬”
她把宛儿送到大门,再折回上房,福妃正坐在妆台前梳妆。
“娘娘,这是要去哪?”如萱讶然问。
“去见王爷。”福妃嫣然一笑。
如萱愕然:“现在?”
福妃唇边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我屋里无缘无故死了个丫头,总该问问吧?”
“啊?”不止如萱,如梅几个都是一怔。
她刚才不还说,死个丫头有什么要紧,不就是一二十两银子的事?
这会,怎么突然又关心起来了?
福妃不理睬她们,径自装扮停当,带着如萱款款地朝书房走去。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巴图在走廊外守候,见她过来,微微惊讶:“娘娘怎么来了?”
“巴将军,王爷在里面吗?”福妃冷冷地问。
“在……”
“娘娘,”巴图闪身,挡在她的身前:“请容末将先行通报。”
福妃将脸一沉,怒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着本妃的路?滚!”
如萱从未见她如此盛气凌人,早吓得呆了,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巴图几曾受过这种污辱,当下脸涨得成猪肝色,心中怒火狂烧,丝毫不肯让步:“抱歉,未得王爷同意,任何人不得擅闯……”
“巴图,让她进来。”清冷低沉的声音,倏然响起。
福妃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昂然进了书房:“妾身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
“你先下去。”夏侯烨抬起下巴,朝何管事一呶。
何管事忙垂了手,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夏侯烨弯唇,逸出一抹嘲讽的浅笑:“福妃好威风呀!竟敢对本王手下的虎将,呼来喝去!”
“蚯蚓踩了也会挣扎几下,何况人呢?”福妃用力握紧了拳,声音凄厉。
夏侯烨眸光转冷,冷冰冰地看着她:“有太妃撑腰,谁还敢让你受委屈不成?”
福妃抑不住地轻颤起来,抖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美丽,她的青春,她的希望,以及她的人生……全都赌在他一个人身上。
可是,他在无情地掠夺了她的一切之后,却残忍地利用了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随意地将她抛弃……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夏侯烨心生不耐,曲起手指,轻敲桌面:“怎么,哑巴了?”
福妃死咬着唇瓣,好象不这样,心底的悲苦和愤怒就会全部破堤而出,只靠这一关守着。
她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