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辆边斗摩托车“突突突”驶进了学校cao场,看见时岩枫、葛兴民他们,立马就开了过来,然后,从上面跳下来一个头戴安全帽,身穿西装,四十来岁胖胖的中年男子,一见面,就笑哈哈地对葛兴民喊道:“老葛啊,又带什么领导下来参观了?”在他看来,时岩枫和李雷年纪轻轻,黄铁成老实巴交的憨样,应该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葛兴民连忙冲他使了个眼se,介绍道:“老董,这是乡里的时乡长,派出所的李所长,还有种子站的黄副站长!时乡长是专程来检查学校的施工情况的,你是包工头,可要好好表现一番,给咱乡长好好地介绍一下!”
随后,又冲时岩枫道:“乡长,他叫董思贵,学校的一些杂事,施工,都是承包给他在干。”
那个西装男子一愣,黄铁成也就罢了,这两个年轻小娃娃居然是什么乡长,所长?有没有搞错啊!不过,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县里头有人,平素也横行惯了,一个乡长,一个所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当即哈哈一笑,掏出烟来递给时岩枫一颗,又分别朝李雷、黄铁成、葛兴民三人各自扔了一根。
时岩枫笑了笑,就接了,一根烟也算不了什么,属于正常的客套范畴,不过他也没有抽,只是笑着打量了这董思贵一眼,穿得倒不错,但是相貌怎么看怎么猥琐,绿豆眼,酒糟鼻,嘴角有颗豆大的黑痣,痣上还有一小撮长长的黑毛,咧嘴笑的时候满嘴的黑黄虫牙,这人要是去影视圈发展,演汉激an地主那种反派角se的话,几乎不用怎么化妆,稍微换件衣服就行了。不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能以貌取人嘛,时岩枫当即问道:“你是这里的包工头?”
“对对,我就是!这里所有的工程,包括桌椅板凳都是我全包了!呵呵,乡长,李所长,晚上,我做东,咱去小酒店里整两盅!”董思贵大大咧咧,十分豪爽,一副结交的样子,但是眼神却丝毫没有什么尊敬的神se。
时岩枫摇头笑了笑,说道:“不用了。我们下乡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吃吃喝喝的。”
“您客气啥,这乡长亲自大驾光临,怎么着都得让我们下面的人表示一下不是?”董思贵哈哈一笑,道,“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做东!”
说着,也不管时岩枫同不同意,就转过了身去,从边斗摩托车里拿出来两条香烟,还有一提酒,就塞给时岩枫,道:“今天不知道你要来,没什么准备,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乡长你千万不要客气,收下,收下!”
一个劲地往时岩枫怀里塞,好像,别人肯定会收似的。
时岩枫的脸顿时就板了下来,这人,简直是乱弹琴,当即将他推开,正se,拒绝道:“董思贵同志,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收礼的习惯。”
“客气个啥嘛,嫌少啊?……”董思贵眉毛一挑,正要再说,时岩枫却摆了摆手,懒得理他,直接招呼葛兴民他们,去继续查看现场。
董思贵愣在当地,脸se青一阵白一阵,旋即,狠狠地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嘟嘟囔囔,恨恨不已,咬牙切齿地骂道:“吗的个巴子,装什么清高啊,给脸不要脸!不要?老子还省了钱了,晚上的饭也不请你吃了!什么狗屁东西,区区一个小乡长,得瑟个什么劲儿!”
然后,转身,跳上车,又是突突突,带起滚滚灰尘,疾驰而去。
时岩枫正好瞥见这一幕,摇了摇头。
葛兴民目光闪了闪,想说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
检查完工地,又召集杨家口乡第二小学的全体教职工,开了一个会,听取了学校里面关于师资队伍建设的一些情况,以及明年开学的准备情况,时岩枫充分肯定了老师们的工作,并对他们进行了勉励。
开完会,又找几名老师详谈了一下,然后就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时岩枫一切从简,在葛兴民家里蹭了一顿家常便饭。因为这个学校是没有配备食堂的,老师们都在家里吃,或者在学校宿舍里弄一个简单的炤台,或者蜂窝煤炉,自己开火解决。
晚上,就直接在学校里落脚了,葛兴民让人收拾了两间教师宿舍,时岩枫一间,李雷和黄铁成两人共用一间,棉絮被褥则由几名热心的老师提供。
烧了热水洗了把脸,又泡了个脚,时岩枫坐在床头,开始就着昏暗的灯光整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所得,出来已经七八天了,琢磨着,明天再去走访一个村子,就可以打道回府,回乡里面休息几天,这些天,实在是累坏了,不仅仅自己,李雷、黄铁成,也都有些扛不住,主要是换洗衣服的问题,出门在外,没有带什么衣服,也不方便洗衣服,一身衣服穿了这么多天,早就臭得不行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都快长虱子了。想想,若是前世年轻时候的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个境地,吃不了这个苦。
忽然,房门被敲响。
“进来!”时岩枫说道,只以为是李雷,可是,门被推开,却出乎他的意料。</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