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被压制,一世被压制。庞太师想着,只要皇后生下皇子,他这辈子就再无隐忧了。
包拯同样忧心忡忡,庞太师得意的嘴脸让他心生怒意,但想到李娘娘,又压下了这股怒意。
且让你得意两天!
就在官家闭宫不出,太师得意洋洋,包拯横眉冷对的时候,一辆马车悄然驶向了开封府。
开封府的人气在开封还是很好的,群众基础雄厚,百姓们对本领高强长相俊俏的展护卫十分上心,见他许久没有巡街,每次见到开封府其他护卫的时候都会问一句。
这一日,张龙赵虎巡完街,找了一个馄钝摊坐下,在等馄钝的时候,老板娘还来打了个招呼。
“两位护卫看上去心情不错,可是有喜事?”
张龙暗暗松了一口气,整天满脸喜色的在街上逛,可算有人问了,“可不是,展护卫就要回了。”
“呀!那可是个大喜事!”老板娘作为一个寡妇,出来摆摊曾受过地痞流氓的气,还是展昭把人赶走的,为此,她对展昭极有好感,“大丫,给两位护卫再多添一份馄钝,算是我道喜的。”
对于展昭的受欢迎,张龙赵虎早就习惯了,也不心塞,反而一副要接着聊下去的样子,“那就多谢老板娘了,展护卫这次可是立了件大功劳啊。”
“几个馄钝算什么大功劳?”老板娘忽然反应过来,“展护卫是不是要升官了?”
如果是这件事,那可真是好又不好了。好的自然是展护卫前途远大,不好的却是一旦升官,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想要再见展护卫巡街就更难了。
“那倒不是。”赵虎端过馄钝碗,“我们府里不是有个玉先生吗?展护卫出门的时候恰巧遇到了玉先生失散的弟弟和婶娘,帮了玉先生好大一个忙。玉先生本领高强,能借机指点一番就再好不过了。咱做护卫的,风里来雨里去,只有自家的本领才是真的呢。”
传言的流通速度自不必说,等一辆青幔马车驶进府衙的时候,一直盯着开封府的庞家下人随意一打听,就知道是展昭又立下一桩功德,让包黑子的先生与家人团聚,还被允诺收为关门弟子,从此以后与包黑子就是师兄师弟了。
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别说庞太师,连自认和开封府不死不休的庞昱都不放在心上,只是寻个空子,打算放一放开封府里尊卑不分的流言。
且说府内,包拯按捺着心里的激动之情,让自己的夫人将娘娘引去事先打理好的房间,待娘娘坐定,才大礼参拜,“娘娘这些年受苦了!”
李娘娘目不能视,只循着声音望去,“可是包爱卿?”
“正是臣下。”包拯看着与画中人相似独显衰老的李娘娘,心中再无怀疑,“娘娘归朝,这个好消息当立刻禀报官家。”
李娘娘却一挥手,“此事暂且不急,你先与我说说官家,他现在可还好?”
包拯是个耿直的人,眼前人又不需要他耍心眼,当下把官家被皇后家暴然后好几日不上朝的消息说了出来。李娘娘千思万想,知道官家可能被压的过不太好,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差到这个地步。她这些年虽然不算养尊处优,生活上却是无忧的,一时激愤,直接晕了过去。
又一阵手忙脚乱,公孙先生给李娘娘诊了诊脉,说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大家才松了口气。
忙活一通让娘娘好生休息之后,包拯才注意到花满楼,面上就带了笑,“尊下便是玉先生的兄弟了吧。”
“不敢当。”花满楼对这个历史上的名臣也有着敬意,心里还有一分疑惑,“不知兄长现在何处?”
从入府衙开始,就算经历过忙乱,但花满楼一直注意着周围,却没听到玉笙的半点动静,由不得他不疑惑。
包拯的脸色却带上了悲悯。他从小就和玉坠子夫子亲近,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玉笙不是人这件事。可眼前人明显是不知情的,一时间,判了无数案子以公正严明著称的包拯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开口。
“可是出了意外?”花满楼何其敏锐,只听到包拯那一点呼吸间的变化,就有了猜测。
“并无。”包拯暗中呼唤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就知道玉笙又出去玩了。索性不再想,只等玉笙回来让他亲口解释好了。“玉先生有事出门,晚上就会回来了。”
花满楼决定玉笙可能出去办一些不好对自己这个外人开口的事,点头表示理解,不再追问。
包拯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坏人他能阎王脸,但对好人……他怎么忍心啊。
而包拯的夫人李氏也趁机把包拯拉到一旁:“官人,今日我观娘娘的眼睛,似乎……”
“听说是思念官家,生生的哭瞎的。”包拯面色也有些沉重。公孙先生精通医术,如果有办法,刚才他就会说了。可既然他什么也没说,也证明了他对娘娘的眼疾是无能为力的。
“官人可还记得我陪嫁的古今盆?”李氏犹豫片刻,又问。
包拯点头。
“那古今盆有一妙用,阴阳二孔沟通天地,焚香祈愿祷告天地后可接取天露。用天露洗目,可使双眼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