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红娟也没反应过来,信上明明只说将蔡来拘禁入府牢,并没有说杀他!虽然她自诩胆大妄为,但却也不敢对着一个重臣说杀就杀。但不敢归不敢,她不得不佩服白添这是一着妙棋。
第一立即舒缓此事的进度,因为当众斩杀蔡来,林亘已没有任何理由对付曹家。一切可以等到父亲回来再决定,而不会被动接受林亘的咄咄逼人攻势。第二即时完全瓦解蔡来这个内部的隐患。要知道仅将蔡来禁囚于府牢,以蔡来在府内暗植的大批亲信,要逃出来易如反掌。万一他预测到父亲回后将要对付他,一狗急跳墙,那就是大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白添相请郭醉出手,一出手即击杀,而不用这些天卫!
她怕大哥曹智再纠缠于此,掩护道:“这的确是父亲的意思。”
曹智对蔡来的死仅是震惊,并没什么同情之类,既然妹妹都说话,只好作罢。他虽然很想叫曹红娟给他看信的内容,但见她早早将信收入怀内,便知晓没有用处。
白添此招固然是想消灭蔡来这个大隐患,但还是隐隐有一种自私打算,——趁机除掉蔡来。
曹府之中,他与蔡来一内一外,分工清晰,并驾齐驱。然蔡来倚靠着亲戚关系和府主的信任,不断私饱中囊以胶在曹家种植大批亲信,更是不断将手伸进他的碗里。
难得遇上此良机,他索性除掉这头贪婪成性的豺狼。
林亘脑子急剧飞转着,他和曹家府主曹贯素未谋面,对于这位府主,他了解甚浅。
上次药洗,这位府主派人送来厚厚赠礼,并且送上他价值连城的二品宝器“无念墨砚”,招揽之心暴露无疑。此次仇隙的源头,是源于蔡来这个小人,他对曹贯并没太多恶感。曹贯千里传令,当众斩杀蔡来,毫无疑问是向他示好。
只是曹贯明显不知道曹剑在今天已死,虽然不是林亘亲手所杀,却是林亘往前送到海大富撞击之下,可以说曹剑的死林亘有一大半责任。再加上林亘斩杀又大半天卫强者,几乎等同于削掉曹家的手臂,恩怨已然结下,只怕难以了结。
嗯,这个曹贯要见一面,不论是战是和,总要有个结束。我倒要看下这位权倾青牛镇数十年的人物,怎么模样!反正他踏入三品,一旦全力爆发,施展叠重式极限和“转风式”,实力足能和三品后期一战。不是四品,他已不放在眼内。
他的自信,来源于他拥有和曹家平等对谈的实力,不再是一边倒的任人摆布,仰人鼻息。
眼下曹家摆出这样姿态,给出下台阶,林亘即使不愿意,也不好再进一步。
“既然曹家作出让步,蔡来这个小人又已伏法,那林亘也就作罢。此事全因蔡来对家父的侮辱而起,对于此战对曹家的损失,我表示歉意。”他瞟一眼曹红娟,心道:此次所谓决战源于蔡来,但直接出口约战的就是你。你认为我必死,打不过三位二品后期,想大义凛然地杀了我,示威青牛镇!我将责任推落到蔡来,不打你脸,已经给你这位所谓当家小姐,很大面子份。
我在莽虎山数次死里逃生,险些送命,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我运气使然,幸运晋入三品,我林亘就不用说、甚至家人,七里沟都会让你曹家屠尽。看在你父亲脸面上,我暂且既往不咎,不和你计较。
若是日后再惹我,老子再也毫不留情。
白添将他眼神看在眼内,生怕小姐激怒,拱手挡在面前道:“正是蔡来这小人的挑拨,才至于我们彼此引出巨大误会。不过也好,不打不相识,此次误会也让我们套上交情,因祸得福。我们府主一直非常看重林公子,当初一闻公子药洗成功,毫不犹豫命令我,将他心爱如命的二品宝器“无念墨砚”相赠于公子,这就说明此点。……盼望林公子日后出人头地时,能够照拂一下我们曹家。”
林亘一怔,再次打量起白添。这人倒真是办事老到,说话处事滴水不漏。以曹家第一家的实力,要林亘照拂?很显然是白添在当众捧他,为甚么要捧他,难道真的仅是和睦两家的关系?
——白添是在消除他的敌意与戒备!
眼下发展到这个形势,随着白添的出现,林亘已然由全攻之势,蓦然变成守势。未来的发展全变成曹家掌握,是继续战还是和?怎么战何时战?已全由曹家决定,林亘只能够被动接受。
林亘虽瞧出这种微妙形势,但也无奈,因为他的实力未至于到达一个随手覆灭曹家的地步;第二点,随着白添的杀伐果断,杀了蔡来以及后续当众表态,他已失去挑战的正当性。
实力不够,缺乏大义支持,他只能被动防御。
轰轰烈烈的世纪第一大战就此散场,峰回路转的大战所出现的精彩刺激一幕幕。所有人都觉得不枉此行,这绝对是他们毕生之中所遇见的最震撼的历史一天。即使散场了,所有人依然都在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刚才精彩地方。
鲁夫子看着白添的背影,淡淡道:“这位白总管倒是个人才,遇事决断,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他出现,只怕台上那帮曹家少爷小姐、一帮废物天卫,会让林亘屠尽。即使曹贯回来,逼于压力只能再和七里沟大战。两方大战,胜利了也是元气大损,再加其它势力落井下石,辉煌近百年的曹家毫无悬念就会彻底完蛋。”
白添点头道:“白添斩杀蔡来这着的确是妙棋,放弃蔡来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解决林亘的紧逼,同时给曹家争取主动。只不过,我有点怀疑他是在捏造“圣旨”,曹贯根本没有让他杀掉蔡来,这是他擅自作主,诛除异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