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莫要再问,你若不愿虽奴前去,奴也不会强求。
奴在洛阳有一处田产,也值三五万贯,便送与老娘,权作老娘这些年来鞍前马后的报答。开封,只怕过些日子便不安稳了,老娘若要走,早一日走,便多一分安全。”
李婆自然看不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在她看来,女真人便打来了,也攻不进这开封城。
可李师师既然这么说了,她也觉得有些担忧。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觉着徽宗皇帝禅位,李师师怕是风光不再。跟着李师师这么多年,李婆也算是享了不少荣华富贵。既然李师师要倒霉,她也不想再跟着李师师……思忖片刻,便做了决定。
“既然姑娘嫌老娘碍眼,那便遂了姑娘之意。”
李师师对李婆的心思,可谓洞若观火。
当下也不与她计较身边,只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莫言拿了地契和银两,便告辞离去。
李师师站在醉杏楼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楼下庭院,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似宜奴那般寻一人家,也好过似今日这般,提心吊胆。”
她去观音院借宿,自有她的打算。
玉尹而今为殿前司指挥使,虽驻扎城外,可是在开封城里。却有着极深厚的势力。
从马行街一路过来。到观音巷,都是玉尹的势力范围。
观音院就位于玉尹家旁边,到时候他一定会在附近。安排人守护。如此一来,那观音院便是一个极为安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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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的故去,对玉尹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不过女真人来势汹汹,让玉尹却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若是在平常,他说不定会丁忧守制,辞去官职,为黄裳守孝。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裳病故,令不少人为之唏嘘。
玉尹在家中开设灵堂,一连数日,访客不断。
李纲和李若水。也前来祭拜。
也许是玉尹那一句‘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话,令李纲的态度改变不少。在他看来,不管玉尹此前做了什么,可终究是为大宋江山考虑,也算得上一个主战派。
赵桓登基之后,为应对女真来袭,便委任李纲为四壁守御使。
也就是说。把开封府的防务,一并交给了李纲。
“小乙节哀!”
李纲在祭拜了黄裳之后,离去时把玉尹叫到旁边,“我知小乙与演山先生情深,只是国难当前。还望小乙以国事为重,早日返回牟驼岗军寨值守……官家也知道。小乙是个忠直干才,此前便有意补齐牟驼岗军寨兵员,不知小乙有何打算?”
补齐兵员?
玉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开封府的地形地貌。
牟驼岗位于开封府西北,往北便是封丘。
过封丘,则是酸枣,毗邻黄河……设立这军寨,只怕是方便向酸枣输送辎重。看样子,朝廷是有意以黄河为天堑,和女真人来一场决战。若真如此,那牟驼岗军寨的任务可是不轻。
只是,补充兵员?
恐怕没这等必要吧……
从何处补充?
东京禁军的战斗力,玉尹而今也算是有了大概了解,根本不堪一击。
他手下虽只有一千二百人,却训练多时,早已是配合熟练。若冒然增加兵员,反而会影响到牟驼岗军寨的战斗力。可若是拒绝?李纲好不容易向他示好,万一产生误会,岂不是更加麻烦?要知道,那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人对玉尹有好感。
李纲,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朝堂大臣!
玉尹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沉声道:“官家厚待小乙,小乙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是小乙在军中一无资历,二无声望,便是调来兵马,只怕也难以让人心服……到时候,非但当不得重任,说不得还要坏事。若李公真想为小乙补齐兵员,不如把开封府的死囚,一并交与小乙。那些家伙早晚一死,倒不如让他们做个苦力。”
李纲闻听一怔,有些吃惊。
不过仔细想来,玉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补齐兵员?从何处补充?而今女真人已绕过中山,正直逼黄河……便是招刺也来不及。若从禁军补充,难保有人不服。到时候万一在军中捣乱,反而令适得其反。
死囚?
李纲觉着,倒也是一个办法。
那些死囚呆在牢中,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扔到军中调教,说不得会有一些收效。
“既然小乙这么说,那自家回去,便下令开封府所属州县,命其将大牢中死囚送去。”
“如此,多谢李公。”
李纲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想说。
可不知为什么,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拍了拍玉尹的肩膀,李纲轻声道:“当初事故,小乙勿怪……我非是要针对小乙,只是那大宋时代周刊,实乃朝廷喉舌。留在小乙手里,始终不是一桩长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