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柔,她的关心,让林小军的心头软软的,他很想和她多说几句,多待一会。
但显然的,没时间了。
等他急急忙忙的回到掩体,就见班长李虎和芋头,嘎子都莫名奇妙的爬在掩体口往右面的山头张望。
“班长,是不是6连进攻了,这还没到时间啊。”
班长李虎也莫名奇妙的摇摇头:“娘的,好像是顺子他们掩体那面的枪声,但这六七分钟了,那面又没一点动静,搞什么名堂?”
林小军也用狙击枪的瞄准镜往右面几百米的一个位置看去,那里就是班副顺子带着两个老兵藏身的掩体,但那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班长,看不到人啊?班副他们该不会是被6连歼灭了吧?”
“谁知道呢?再等等看吧。”
芋头有点不耐烦了,用陕西话说:“班长,要不你们在这喵着,俄过去瞅瞅。”
说完芋头用手拨拉着掩体上方的树枝,站了起来。
他们掩体是自己用工兵铲挖的,有一米多深,上面都是树枝和树叶遮掩着,芋头也不等班长发话,爬出了掩体,
“芋头,你回来,万一六连袭击了班副他们,你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班长李虎的话还没有说完,“叭,叭,叭”几声枪响传了过来。
班长李虎就见芋头一个摇晃,一声未吭的一头栽倒在地,胸口上呼啦啦的冒出了鲜血,班长李虎一愣,想都没多想,一把抓住了芋头的脚脖子,把他往回拉。
手刚伸出去,“啪啪啪”几声枪响,一阵剧烈疼痛从李虎的胳膊传来,一股子鲜血从胳膊上流了出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变了,他感觉到胳膊上中的绝不是演习弹,那是真真的子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震惊和悲愤起来,他大喝一声:“卧倒,卧倒,林小军,嘎子不要乱动,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一面说,他咬牙忍住剧烈的伤痛,冒着被人家爆头的风险,换上一支手,抓住了芋头的脚脖子,硬是把他从掩体外面拉了回来。
这时候,从对面班副顺子他们的掩体里不断地冒出火舌,一排排的子弹撕裂着空气,卷动着死亡的气息,‘噼里啪啦’的打向这面,掩体上的树枝被打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飘了下来。
班副顺子他们的掩体在右后靠上的位置,居高临下,对林小军他们的掩体有先天优势,用一排排子弹压制住了林小军他们。
林小军身边的嘎子靠在掩体上,骂起来了:“我艹,子弹不值钱啊,打这么多的,吓唬谁啊。”
林小军本来也想骂,但当他看到芋头的时候,他的脸也变了颜色,芋头身上不是教练弹那种红色染体,那是真真切切的鲜血,而且看的出来,芋头胸口中弹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的孔,不用说,那是强悍的狙击弹头造成的空洞。
林小军脑袋轰的一下全乱了,他一下扑到了芋头的身边,用手胡乱的堵着芋头胸上的伤口,嘴里慌乱的喊着芋头的名字。
但芋头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脸色卡白卡白的,已经没有了一点点呼吸。
林小军得心里突然传来一阵无法自抑的刺痛和颤抖,他一下把芋头抱住怀里,哭了起来,这可是自己最好的战友啊,他教会了自己好些不懂得东西,他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但此刻,芋头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个再也不能说笑,不能唱那陕北信天游的尸体。
很快的,林小军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的放下怀中的芋头,一把抓起88狙击枪,呼的站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他心里就是一个念头,老子要为芋头报仇,管你们是什么英雄六连,老子要杀了你们。
但只是一瞬的时间,班长李虎和嘎子就一起把他扑到在掩体中了。
李虎强忍悲愤,低声喝令道:“林小军,你冷静一点,这是命令!对方火力强大,不能硬拼。”
“我要杀了六连的人!”林小军竭斯底里的大喊着。
“林小军,这绝不是六连的人,他们是真枪实弹。”
这时候,林小军才发现班长胳膊上的鲜血:“班长,你受伤了?他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我们的人,现在都不要冲动,我们没有子弹,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李虎疼的呲了呲牙,硬撑着说。
嘎子见林小军不在挣扎,就放开了林小军,自己流着泪,用救护包帮班长李虎包扎胳膊,这时候,林小军看到班长胳膊上的创伤很重,子弹正中胳膊的骨头,明显是把整个骨头都打断了,他的那支胳膊也被鲜血完全浸透,血水滴滴答答的留在地下。
林小军趴在地上哭了,而对面的扫射还在继续,带着凄厉的呼啸,噼里啪啦的打在掩体的伪装物上。
好一会,他们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看着芋头的尸体,谁都不说话,而班长李虎终于扛不住,晕倒了。
直到对面停住了射击,林小军才恍然惊醒,班长和嘎子还有危险,不能就这样等着,要扭转这样的局面,自己要为芋头和班长报仇。
他拿起了狙击枪,伏在掩体边,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看向了对面,就见十几个便装男子,毫无顾忌的从对面藏身地站了起来,满不在乎的往这面走来。
显然,他们已经发觉了这些埋伏的军人并不是针对他们设伏的,这些军人在演习,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枪里根本就没有真弹。
那么,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斩尽杀绝这些常年和他们为敌的华夏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