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间,他那伟大的光明神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四周猛然间光亮一闪,这士兵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但还来不及庆幸,下一刻只觉得咽喉处一疼,双手下意识的去抓,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整个人掉落马下。
“这是第三个,把他的尸体收拾了,后边应该没有了,继续等”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道,似乎眼前还冒着热气的尸体只是一个数字。
“大人,他的战马跑回去了。”一个声音懊恼道。
“无妨,就让那坐骑再引他们来好了,他们不是敬畏鬼神么,老子今天就要当当生杀予夺他们性命的鬼神。”
这个夜晚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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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才能天亮呢?”灯下,令狐艾奋笔疾书,然后抬起头,了窗外的夜色,叹息道。
虽身处长沙府,但这里也有岑氏商行商队的踪迹,而有岑氏商队就代表他可以随时接发信笺,
对于其他人来说,一个地区出现商队代表不了什么,顶多是慨叹岑氏商行接着曲辕犁和新式鼓风机以及垄断了火龙烧,把生意越做越大。
但对于狂澜军的某些高层,如令狐艾这种王烈的亲信来讲,只要岑氏商队能抵达的地方,那么那狂澜禁卫的密探,也就是区别于明处执法队的暗组就可以随时出现。
王烈穷三年之力打造的这个情报,如今终于已经日趋完善。
不过,因为现在是夜晚,飞奴这个时候轻易都不会飞出,容易迷失方向。
因此就算他着急,也要等到天亮才行。
此刻,庭院里已经弥散开层层雾气,因为临近湘江的原因,这长沙府冬日虽少见雪落,但却阴冷异常,而且每到半夜经常会有雾气升腾。
北地出生,尤其是在干旱少雨的并州度过了二十多年的令狐艾十分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就算加上一件棉袍,仍然觉得寒冷刺骨,手脚更是被冻得冰凉。
而每次夜间一起雾,那种粘稠的、不透的黑暗更让令狐艾的心头有一种深深的压抑感。
“也不知道粉雪怎么样了?”想起那个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女子,无论自己多么贫贱,都不离不弃。
去年,在谢鲲的亲自主婚下,他终于给了这女子一个名分,娶她为正妻,而在他临行前,粉雪悄悄告诉他:“艾,等你从江左回来,一定要给我们的孩子想好一个名字啊。”
“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也一定如主公那般,做一个人杰。”令狐艾当时狂喜道。
粉雪却低下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喃喃道:“我没有想过他做什么人杰,他能平平安安长大,能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饥饿的地方,能娶妻生子,繁衍后人,我
就满足了。”
想到这些,令狐艾那双似奸猾的三角小眼中闪过一思柔情。
令狐艾一边回忆着这些,一边却站起身,走向内室,既然今夜这消息发不出了,那么他就准备去内室休息。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似乎有枯枝不堪重负被风吹断。
令狐艾神色一变,却是抬眼向窗外。
接着,耳边一真阵机簧之音响起。
令狐艾虽然是文士,但跟随王烈这么久,自然能听出这是弓弩上弦的声音。
而跟随王烈出生入死,他的伸手也多少比以前更灵活了一些,此刻又是站着,却是直接一扑,闪到了屏风之后。
接着,只听“噗噗噗”数声闷响,数支羽箭扎在了令狐艾刚刚坐过的位置。
令狐艾现在身手虽好了一些,但在面对生死之事上,胆子并没有大多少。
此刻听得那机簧摩擦,弓弩飞射的声音不断响起,额头上顿时冒出阵阵冷汗,手中已经赚上了一直佩戴的文士佩剑。
“也不知道贺葆与王任那两个小子跑哪里去了?”令狐艾恼怒的想着。
这两人正是王烈配给他,保护他来江左的两个狂澜禁卫。
两个人似普通,其实都是好手,至少一个打十个绝对没有问题。
最主要的是他们跟随王烈和白文学了一手布置陷阱,掩藏行踪的好功夫,刚刚窗外那声有若树枝折断的异响,正是院墙下陷阱被触动发出的声音,这才助令狐艾逃过一劫。
不过,这两个人却到现在还没出现,令狐艾不仅有些着急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我?陶侃?刘佑?”令狐艾心念急转。
今日,他之所以要着急向幽州发回情报,就是因为今日陶侃再次接见了他,终于表示出了正式结盟的意愿,而刘佑也表示了大力的支持。
随后,陶侃提出了结盟条件三万张幽州出产的新式连弩,一千副适合山地耕种的新式曲辕犁,外加获得至尊的亲封,开府之权。
当时令狐艾目瞪口呆,然后就开始与两人激烈争论,最后终于以一万五千张新式连弩,以及王烈向至尊表达陶侃效忠之意,并保举其为大司马为条件,换取了陶侃结盟。
当然,陶侃也必须做到在半年内正式出面调解琅琊王司马睿和镇东大将军王敦之间的矛盾。
同时,王烈还提出,最近幽州沿海一带出现了海盗,希望陶侃能派精通造船之术的匠人与航海之术的水军去幽州,帮助王烈筹备水军,剿灭海盗。
如果幽州水军可成,王烈则将制造新式连弩的秘方彻底赠给陶侃。
陶侃并不怕王烈返回,两个人都是有头有脸之辈,这协议上的事情着也都是正大光明,利国利民,就算其中有些私利,
也都是为了军队和地方建设,别人也挑不出毛病。
反到是哪个敢无故违约,这在注重诚信高于生命的大晋士林,简直是人人唾弃的行为
今后王烈也就不会有人再与他为盟了。
可是,这协议刚成,如今属于王烈那一份还在令狐艾贴身的怀中不曾拿出,就有人来刺杀令狐艾,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惊。
“应该不是陶侃,此人最重名节,就算后悔合约,也不会让我死在长沙府;也不能是刘佑小儿,这家伙现在应该还蒙在谷里,不知道我真正用意;难道是王敦和琅琊王派来的人?”
令狐艾分析着这一切,但转瞬就暗自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分析出是谁来刺杀,也要先保住性命才好吧?”
令狐艾正胡思乱想间,只听着身后内室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令狐艾不喜反惊,这声音绝对不会是何葆与王任,两人若来救自己应该先发出规定的联络暗号才对。
那么,就只可能是敌人了,敌人已经进入了内室,而且不知道有几人。
此刻,前院也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敌人似乎已经毫无顾忌,誓要将令狐艾斩杀在这里。
“腹背受敌,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么?雪儿,难道我再也不到你,不到咱们那没出世的孩子么?”
令狐艾狠狠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有些颤抖的双手却瞬间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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