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刚入主平舒时,王烈就一再下令,除了特批的军事行动,狂澜军上下无论职位高低,都严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sao扰百姓,为的就是在百姓中树立公正的威名,也是为了让百姓更好的接受狂澜军的统治。
高压之下,只能暂时安宁,长久必然会引起反弹。
孙安身为王烈身边之人,自是明白这一点,也知道维护这样安稳的局面,对维护王烈在百姓中的威望有多么重要。
因此,这一刻他面对气度不凡,神态坦dang的少nv,孙安一时间却是进退两难。
想要抓人去审问,又没有权利;不抓人,这少nv一口一个“王烈坏人”,他听都都觉得恼怒。
少nv这一生若说怕谁,却是谁都不曾怕过;若说斗嘴,也只输给过一人,可是那人如今不在场,而他的这些个手下却成了她的撒气桶。
但如今,少nv一见孙安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却是全无获胜的欣喜,心下反而更是莫名恼怒,眼前这些狂澜军军官如此不济的语言,却让她瞬间想起,当日再蓟城,那个身披阳光,骑在黑马上的少年郎,言语如锋,却让自己哑口无言。
也许,正是那被压制住、被不起的瞬间经历是如此深刻,才让她这般愤愤不平,不能相忘?
那与众不同的气度和xiong怀,那灿烂像阳光一般的笑脸,那在各地传扬的英雄壮举,哪一样不是让少nv心动的原因?
其实,少nv并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xing格,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心底当年的那份怨恨早已经变成了好奇,而好奇也慢慢变成了期望与爱慕。
尤其是那一次对她略带嘲讽的指责,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内心里。
少nv此刻心下却是五味杂陈:“说什么一诺千金,必来江左送马……如今,三年将至,却迟迟不从幽州动身,明明是在糊nong我,我一定要让你给我认错”
对于少年人来讲,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爱慕的时候,往往会采取很ji烈的手段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少nv此刻也不能免俗。
但这少nv比之平常nv子的xing子却更烈一些,这次敢千里迢迢,只带了一个婢nv,就从江左家中偷偷跑出,为的固然是不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但更是为了少年那个承诺,既然他不能完成承诺,那少nv却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一路刻意躲避着来自家族的寻找,少nv的潜意识里就是想让那少年,自己并不是什么都要依靠别人,更不是依仗家族势力才能与他争个高低,她就是要他认错,让他履行承诺。
此刻,少nv也是无意中暗示自己:“不能输给那个坏人的手下,否则又会被那个坏蛋笑话。”
眼见冉瞻和孙安先后被驳倒,胡大海这憨货也终于觉得有些不妙,论斗嘴他更不在行,也就勉强和冉瞻斗个旗鼓相当,和孙安都差着好远,刚刚更是才碰了钉子,此刻面对少nv如hua的笑靥却是产生了一种面对主母程翯时才会有的畏惧。
再身边的北宫纯,却也知道这个家伙更不是什么擅长言谈的高手。
却是一韩云,一努嘴角,那意思却是:“该你上了,老韩”
韩云其实也不想面对这少nv,因为他已经出来,这nv子绝对与王烈有过jiao集,而且jiao集甚至会很深,自己若得罪了她,岂不是等于得罪了王烈?
但既然兄弟们都“虎视眈眈”的着他,韩云无奈苦笑,起身来到少nv面前,却忽然一拱手道:“这位xiao娘子,若你是和我家主公有渊源,那就请你随我们去见我家主公吧,我们只是一群xiao兵,你何苦为难我们?”
那少nv一听,惊讶的着韩云,脸现犹豫,但片刻道:“谁和你们主公有渊源,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再者,你们哪里是么?”
胡大海忍耐不住道:“你这xiao娘,老胡我们给你面子,你却不领情,难道还真以为我们怕你不成?你若不去,xiao心我们抓你去……”
那少nv听了,不屑道:“谁要你这个家伙给我面子,你大言不惭自称老胡,想来你就是他们传闻重的那个能吃能喝却不能干,人称饭桶的胡大海吧?”
胡大海一听,大怒:“是哪个造我老胡的谣,我老胡能吃能喝不假,但更能干而且,饭桶是说的苏家xiao郎和冉瞻这两个大肚汉……呃,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解释这些,你这个xiao娘真没礼貌,赶快给你胡大叔我道歉,否则我定……”
少nv一听,轻啐道:“呸,你算哪个的大叔,你哪里有大叔的模样和气度。”
一旁的冉瞻连连点头赞道:“就是,海叔你总自称大叔,却和我等抢好处,这位xiao娘说的真不错……还有,我们狂澜军的饭桶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海叔,我才不与他为伍。”
胡大海闻言,本来就漆黑的脸se更是黑如锅底一般,简直气得要发疯,一巴掌打在冉瞻脑袋上:“hun蛋xiao子,你怎么帮外人骂我?”
冉瞻却是一愣,片刻一瞪牛眼:“xiao娘子,有我们说海叔的,却没你说的,你赶快道歉,我们不与你计较。”
少nv不屑道:“就算王烈来了都不敢让我道歉,莫说你们,我不道歉又怎样?”
韩云一听,眼珠一转,心中更是确定:“这xiao娘如此语气,那却肯定与我家主公是旧相识,绝对不能轻易得罪,来费辰这几日找江左来人并不是找什么密探,指不定就是找的这个nv娃娃,难道她是主公在江左的相好不成?”
却是立刻拦住跃跃yu试的胡大海和冉瞻,对少nv再次拱手道:“这位xiao娘子,我们几个都是大老粗,不太会说话,我您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我们家主公这些日子一直念叨,说有一个朋友会从江左来,还说很想念她,这些日子更是茶不思、饭不想,却不知道是不是您……”
韩云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着这少nv的脸se,见她脸se越来越柔和,却是心中暗道:“来我老韩猜对了……老胡和冉瞻这两个家伙就知道luan吼luan叫,与这xiao娘越说越恶;孙家xiao郎和北宫将军又太死板,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我老韩出马才行,哈哈哈。”
心下得意间,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贱笑。
那少nv听了韩云的话,却是面se渐缓,尤其是听到他说王烈很想念那个江左朋友的时候,面se上忍不住浮现一丝期待的欢喜,听说王烈茶饭不思,心下又有些担忧:“难道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完成对我的承诺而愧疚……这么说我却是错怪他了……”
想到这些,却是温声道:“这位大叔,我你也和他们这些粗人不同,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家主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他……他现在身体可好呢?”
韩云忙低眉顺眼道:“xiao娘子你别着急,我们家将军一直很惦念你,话说那日,我去拜见将军,却正好听见他和人说‘我这几日,有一个朋友可能会从江左来,我们好久不曾见面了,我很想念她,而且她独身前来我很担心,最近颇为茶饭不思,你们一定帮我找到她,若遇到她就带她来见我,我这些年一直很想念她……’,今日我一见到xiao娘你,就出来,你一定是我家将军的朋友,不知xiao的猜的可对?”
此刻胡大海和冉瞻、孙安,甚至北宫纯都明白过来,几个人大眼瞪xiao眼,着口若悬河的韩云,却是暗自佩服:“什么叫人才,韩云这样的就是人才,把一个刚认识的xiao娘的心思,mo得一清二楚,简直是funv之友啊。”
那少nv听韩云这样问,心中却是又难过又欢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情愫,只是喃喃道:“这个hun蛋,这个臭xiao子,算他有良心,可是为什么不早点去江左呢,他就这么不想见我么?可是这天下都说他是言而有信的好男儿,为什么却失了我的约……嗯,三叔说的对,他现在不能去,去了就要被jian人所害……”
正默念着这些,那边韩云已经道:“xiao娘子,若你真的是我们将军的朋友,那就跟我们一起去见下将军,省得他着急,我韩云从不说假话的……”
心下却道:“这定是主公的哪个相好,今日寻来,我若带去,也算是功劳一件。”
却没想到,若真是王烈的相好,带回去后,将来程翯会怎么收拾他这个“罪魁祸首”。
孙安却在一旁暗自苦笑:“这xiao娘子如此美貌,若真是大哥的旧相好,带回去后,大姐头还不要发飙,我也岂不是要跟着被大姐头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