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非言的唇角僵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手里的醒酒汤已经几不可察地轻轻颤动了一下。
喜欢?
他步步紧逼,苏词步步后退。他不停地暗示明示交替着来,苏词则四两拨千斤,一笑应付所有。原来这些问题的关键症结,在这里?
“喜欢啊。”苏词轻叹,有些累了,软软地趴在邵非言的胸膛上,低声道:“喜欢了很久……知道不可能有回应,所以从来不……说。”
邵非言僵硬着身子听了许久,听着这一席话断断续续地说完,听着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有节奏而绵长,才渐渐松了手里的力道,将醒酒汤放在了一边。
脸色沉了下来。
他伸手,将苏词抱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往房间里走去,将她重重往床上一放,但是在就快要接触到床的那一刻,又突然轻了些。
苏词动了动,扯着嘴角在睡梦里微笑,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那段话给听到的人带去了多大的冲击。
邵非言低头看着门口照进来的灯光下,苏词卸下了攻击力的笑脸。她很少这样笑着,大多讥讽,怪笑。他看尽了她所有的表情,独独没有看见这一种,甜蜜而不设防。
但是……既然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在他身边,那谁也别想对她出手。至于那个叫做“时迁”的家伙,苏词虽然现在还喜欢他,但是很明显那个“时迁”对苏词并不抱有一样的感情。既然“时迁”无意,那他邵非言对苏词断然不会有放手的道理。
邵非言顿了顿,脸色依旧是沉着的,转身出门,将门合上了。
没关系,总有一天,他要让那个苏词在酒醉之后喊出口的是他的名字。
第二天。
苏词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惊醒的。醒的那一瞬间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有一阵头疼清晰地袭来。她睁眼,看见了已经熟悉的环境,愣了愣,还以为家里遭了贼。
苏词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喝醉酒的前一秒,似乎在她的记忆力出现了左时迁照顾她的画面,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邵非言。
她拢了拢身上穿着的宽松的居家服,懒懒地坐了起来,伸手将门开了一条缝,往门外看去。
“轰隆!”
“啪嗒!”
一声接一声,苏词即使闭着眼也听得心惊胆战。
“混蛋混蛋混蛋!把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一个娇俏的女声还带着怒气正慢慢往楼上走来。苏词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顺手又将门给关上了。
什么情况?她还没清醒吗?
也正是这个关门声将走上楼的女声给吓了一跳。
“混蛋家里还有什么东西?!”
娇俏的女声看到在她面前关上的次卧室的门,似乎还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娇俏的女声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苏词所在的次卧室走去。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苏词稍稍清醒了些。所以刚才听见的那个声音是那个女生发出的?
她第一反应是皱眉。这里不是邵非言的家吗?怎么会有女生来?邵非言说她是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穿帮了吧,看他怎么收场。
苏词的唇角一弯,将心理的一丝异样给压下去了。
“是谁在里面,开门!”看到敲了许久的门都还没有打开的意思,娇俏的女声有些隐隐的怒火。
“来了。”苏词想了想,毕竟这个女人都出现了,她和邵非言有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大方开门就好。
苏词打开了门,看向来人。
一头秀丽的波浪长发,杏眼翘鼻,眼波流转处十分生动活力,让人的目光一时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精致而完美的五官中最漂亮的当属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和邵非言又七分相似,更像是森林里突然跳出来的精灵。
苏词所有的火气都在一瞬间都消失了,咧嘴笑了起来。
“嗨。”她眯着眼睛。
在苏词打量对面那个女生的时候,那个女生同样也在打量着苏词,只是目光在苏词身上扫了一圈过后又落到了苏词背后的房间里,面色愈来愈难看。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苏词耸肩。她是谁,她怎么在这里?这种人生哲学的问题真的不适合一个宿醉的人去思考。
想了想,她给出了一个觉得最合适的回答: “我是邵总的属下。”
“邵总?”那个女人似乎在对苏词评头论足:“你是他的属下,怎么住在他家?!”
那个女生似乎觉得苏词在说谎,表情更是难看:“你连你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还属下?!”
“我也不想啊。”苏词叹了口气。
女生似乎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苏词。
苏词看到女生的表情,眼睛一转,更加浮夸地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道:“我本来是他的下属,但是他觉得我做饭不错……嗯,就带我回来了。”此时不抹黑更待何时。
“啊?”那个女生听得半信半疑:“他是这种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苏词惋惜道:“除了做饭,我还顺便做做其他的事情,真的没什么……你挪开些,我昨天刚擦的地,别给踩脏了。这几天因为做苦工腰也闪了,这地要是不反光的话,我要受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