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马蹄阵阵,传来清道之声,十多名黑甲士兵手持长枪,驱赶普通百姓。众人纷纷向两旁让道,继而掩嘴失笑。
原来来人却是一个胖大将军,几乎肥到没有颈根,若不是身披铠甲,定然像极了一团肉球。陆凌云穴道被制,本自不忿,此刻见到这肉球般的胖大将军,也不免心中偷笑。
李永看到这胖大将军,一时大喜,叫道:“郭伯伯,快拿住这些乱臣贼子,给小侄做主。”
胖大将军斜瞟他一眼,笑道:“哟,这不是贤侄吗?怎么啦,有郭伯伯在,什么事都别怕。”
李永大喜,指着典韦一众人,颐指道:“来人啦,把这些贼人都给我拿下。”哪知众军纹丝不动,如若未闻。
这胖大将军唤作郭氾,亦是董卓亲信。他和李傕一样,都是庸才劣将,专投董卓所好方能够手掌重兵。这二人表面虽然和睦,骨子里却无时不在想方设法扳倒对方,独揽大权。
长安城的防卫本由李傕负责,他手下将兵为讨好李傕,对李永唯命是从,因此李永每每遇到难缠对手,便请官兵出头,无往而不利。今天碰到郭家戏班,派出家奴求援,恰巧见到郭氾率领亲兵出巡,当即喊住。
郭氾素闻李永恶行昭彰,在长安一带臭名昭著,寻思道:“这小贼搬请官军,定然遇到了硬点子,我且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抓一个李傕的小辫子。”于是便随李永家奴来到瓦肆之所。李永不明就里,大声呼喝,郭氾亲兵又岂肯听他的指挥。
李永大急,道:“郭伯伯,你来得正好,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郭氾见他言语中孰无尊敬之意,暗骂道:“李傕你这狗东西,有教无类,老子让你今日见识见识本大爷的手段。”他主意已定,笑道:“贤侄不用急躁,张校尉,把人带过来。”
一名武官分众而出,向郭天成抱拳道:“将军有请,请移尊驾。”
郭天成见他行江湖之礼,寻思道:“且看看他耍些什么花样。”转眼一瞧陆凌云,忖道:“待会若是大打出手,这娃儿得罪李永,那小贼又怎会放过这小娃儿?”挥袖一拂,解开陆凌云穴道,和郭嘉、典韦跟着武官走到郭氾马前。
三人向郭氾行礼,李永叫道:“郭伯伯,就是这三名贼人作反。”又一指貂蝉,道:“这女人是我爹的丫环,也被他们强掳了去。”转头瞧见典韦双目瞪如牛眼,怒视于他。李永做贼心虚,顿时心中发毛,不敢再言。
郭天成急忙拜道:“将军明鉴,草民谨守大汉律令,从未有过谋反之意,至于那女子,并非这位公子府上丫环,而是草民的女儿。”郭氾善于揣摩人意,溜须拍马,又见貂蝉明艳,举世无双,已知多半是李永好色生事,郭天成所言,十九非虚。
郭嘉见他面色松动,趁热打铁道:“这位公子,小妹姓甚名谁,你可是知晓?你说我等密谋造反,却又有何证据?”
李永本是随口编排,诬陷众人,哪里有什么证据,此时支支吾吾,更不能言,他身后一名家奴叫道:“我们亲眼瞧见了,便是证据。”但这话任谁也是不信。
郭氾突地问道:“班主,你这戏班一共有几人?”
郭天成道:“算上草民,一共二十一人。”
郭氾道:“胡说八道,依本将军看来,没有三千,也有两千八百,其余人等定是驻扎在城外。”
李永大乐,说道:“是啊,郭伯伯,他们商量明日就要作反,打进长安城来。”他寻思若是二十多人便商议谋反,恐怕让人难以相信,现在要是说是两三千人驻扎在城外,也不由得别人不信。
郭天成心中一凛:“他们蛇鼠一窝,处心积虑要至我死地,这可如何是好?”长安城乃董卓根本,屯驻西凉精兵,任他武功再强,也抵敌不住万千官兵一拥而上。
郭嘉深明韬略,暗识人心,他见郭氾目光闪烁,心道:“此人另有目的,如若否认,定被马上当作反叛擒住,要是承认,又不知晓他耍什么花样。”他权衡利弊,只觉否认固是难免一死,承认倒有一线生机,当即禀道:“将军说的是,我们在城外还有两千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