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俞和傅恩同同时露出了微笑。
睿司爬到了沙发上,坐在傅思俞的身边,将画板递给傅思俞,“妈咪,你看我画的画……”
傅思俞坐正身子,很是开心地接过画。
睿司第一次画画,画得真心糟糕,她一看见就皱起了眉。
不过幸好,经过傅恩同的解释,傅思俞总算看出画板上是她牵着睿司的手。
可是,傅思俞突然对她身边站着的一抹高高的身影所吸引。
“这是……”傅思俞问。
傅恩同同样疑惑,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教他画你,其他的都是他自由发挥。”
傅睿司在此刻低下了头。
傅思俞轻轻挽住睿司,“怎么了,宝贝?”
傅睿司抬起圆圆的大眼睛,歉意地看着母亲,“妈咪……对不起,我把叔叔画在了你身边……”
傅思俞皱眉,“叔叔?”
“是……那天在游乐场见到的叔叔?”傅恩同问。
傅睿司点点头,一脸稚气,“我希望妈咪能和叔叔做好朋友,所以让叔叔站在了妈咪身边……”
傅恩同翻了一下白眼。“睿司,你妈咪都跟你说了那叔叔不是好人。”
傅睿司小小的身子从沙发上滑了下来,认错地低下头。“妈咪,我没有不听话……是那天叔叔带我出去玩,在路上碰到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我长得跟叔叔好像,还说我是叔叔的孩子……我想爹地的样子是不是就是叔叔这样子的,所以我才把叔叔画在妈咪身边了。”
听完傅睿司的话,傅思俞和傅恩同同时怔忡。
这是傅睿司,第一次跟她们提到“爹地”这两个字。
傅思俞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把傅睿司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挨着孩子白嫩的脸,问,“小宝贝,妈咪不生气……你回答妈咪,你知道爹地是什么意思?”
“妈咪好笨哦……每个小朋友不是都有爹地和妈咪的吗?不然怎么会有我呢?”
傅思俞又愣了一下。
孩子从来没有问起过“爹地”这两个字,却没有想到,孩子心中原来早就知道这号人物的意义。
傅恩同的脸上此刻漾起一抹僵硬的笑,“大姐……是我没有跟你
说过……其实以前照顾睿司的那个阿姨和我每次抱睿司出去玩,都有很多人称赞睿司长得漂亮,然后就会无意间提起睿司的爹地妈咪,久而久之孩子就知道‘爹地’的含义了……不过我怕睿司在你面前提起这两个字会让你不开心,所以从来没有让睿司在你面前说……”说完,傅恩同将睿司从傅思俞的腿上抱了过来,轻声责备,“小宝贝,你怎么又忘记阿姨跟你的交代了?”
傅睿司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傅恩同,“阿姨,现在还不能说吗?”
“嗯……”
傅睿司皱起稚气的眉心,“可是你不是说过爹地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等睿司两岁的时候爹地就会回来吗?”
这一秒换傅恩同怔愣。
原来半年前,傅睿司第一次跟傅恩同问起“爹地”时,傅恩同不知道如何回答傅睿司,就敷衍傅睿司说他的爹地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等他两岁的时候就会回来,同时让他不要再他妈咪面前提起,因为妈咪也很想爹地回来,他提起来就会让他的妈咪更想爹地了……
傅恩同当时以为孩子那么小,不会在半年以后在记得这件事,谁能料到……
“大姐……”傅恩同低下了头,主动跟傅思俞交代了这件事,并跟傅思俞认错。
“妈咪,我前两天已经过了两岁的生日……爹地这两天是不是就会回来?”傅睿司从傅恩同的腿上滑了下来,期盼的目光看着傅思俞。
从小就教育孩子不能说谎的傅思俞,在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解释当初阿姨的话只是谎言。“额……”
“妈咪——”
傅恩同在一刻将傅睿司抱了起来,连忙说,“Prince,你妈咪今天工作很累,让阿姨跟你说……你爹地他……”她一边说一边抱着傅睿司进了房间。
傅思俞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久久失神。
……
一个下午,傅洛威都注意到傅思俞一直心不在焉。
在跟几名律师约好下一次开会的时间后,傅洛威关上办公室的房门,皱眉看着还处在失神状态中傅思俞。
“大姐……”
傅思俞这才回过神,看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愣了一下,“额,劳伦律师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傅洛威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你也在这里开会,你却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傅思俞摇了下头。
傅洛威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大姐,你看起来很累。”
傅思俞捏了捏眉心,靠在了椅背上,“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其他的事。”因为睿司的事,她的确心不在焉。
要知道,从生下睿司那天起,她最怕的就是睿司有天问她父亲是谁。
现在,她预感到,她很快就会面临这个问题,可是,她到时候该如何回答孩子?
“如果累了,就好好休息两天,反正离下一次开庭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没事。”傅思俞重新坐正身子,歉意道,“对不起,要你跟我重述一边我们刚刚开会的内容了。”
傅洛威起身替傅思俞倒了一杯咖啡,在将咖啡递给她时道,“律师和我的建议都是,反指控是必要的。”
傅思俞刚准备喝咖啡,手突然震了一下,咖啡从杯子里洒了出来。
傅洛威连忙拿纸巾替自己的姐姐擦拭,“大姐,你没事吧?”
傅思俞摇摇头,把咖啡放在了桌面上。“我说过,这样的方法行不通,因为我不可能跟占总结婚。”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别人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呢?而且是这样优秀的男人。”
傅思俞平静看着自己弟弟阴沉的脸,“诚如你所说,占总他如此优秀,他怎么会看中我这样一个身体有缺陷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单身母亲?”
“你的意思是……占总他对你可能另有目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我想,你认为占总别有所图,是易宗林跟你说的吧?”傅洛威藐视地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直到现在,你还相信他?”
“我……”
傅洛威气愤地打断了傅思俞的话,“你的弟弟曾经在两年前因为无知和自以为是将你推入火坑,你觉得两年后的今天,我还会在没有任何深究的情况下再将你推入别的火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威……”
傅洛威气得背过身,走到落地窗前。“我从学校毕业就替占总做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市侩商人,但他和易宗林不一样,他不会为了达成一个目的而连婚姻都可以牺牲。”
傅思俞走到了傅洛威的身后,平静地说,“无论易宗林跟我说什么,我始终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所以我跟你一样,我知道占总是个好人……但是洛威,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婚姻更加无法勉强,我不能因为占总他
优秀,而选择跟他结婚……我跟你早就说过,我这辈子只想带着睿司,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生。”
傅洛威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轻扶住傅思俞瘦弱的双肩,“大姐,我知道你没有打算再谈感情的事……但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相信只要你愿意迈出这一步,将来占总一定不会让你后悔……”
“我真的没有再谈感情的心思。”
傅洛威语重心长劝说,“我不想你错过这样好的姻缘……大姐,你可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占总?”
傅思俞凝视着傅洛威关心的脸庞,过了许久才说,“洛威……大姐的心已经死了。”
傅洛威久久地看着傅思俞略微苍白的面容,然后,他把傅思俞紧紧地摁进了怀里。“易宗林,他究竟是把你伤害得有多深?”
傅思俞靠在傅洛威的怀里,眼睛已经泛红,但她竭力不让泪水在眼睛里凝聚。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你和恩同都希望我好……但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只要拿到睿司的抚养权,我此生就算孤身一个人,我也会过得很满足。”
傅洛威很是心疼,跟着红了眼。“大姐,我不逼你了……但你要得到睿司的抚养权,你仍旧必须控告易宗林。”
傅思俞慢慢退开傅洛威的怀抱。“我如果没有嫁给占总,法官和陪审团如何会相信我说的话?”是的,她若没有占总这个“丈夫”的佐证就来控告易宗林,她说不定控告不了他的“***扰”和“侵犯”,还要被他反咬一口说她是为了他的钱,有意勾-引他,使计怀他的孩子,这样她反而会更麻烦……毕竟只有占总才能让法官和陪审团相信,她跟易宗林是被逼无奈的。
“会相信……因为除了占总,我还能找到一个证人。”
傅思俞有些不敢相信。
傅洛威道,“抱歉,之前我是希望能撮合你和占总,才没有跟你提起这个人。”
“是谁?”
“是谁你到开庭那天自然就会知道……我相信她说的话,会比占总以‘丈夫’的身份帮你控告更具有说服力。”傅洛威自信满满道。“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控告易宗林,让他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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