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道:“老夫也是这般想。张叔大在他的奏章里,所说的开这几处口岸,以及后续的办法,听起来甚好。但若让鸿儿你去照办此事,恐有些独力难支。”
严世藩独眼眨眨:“那父亲您的意思是?”
严嵩道:“老夫想来,这一次,要不干脆让张叔大做正使,鸿儿给他做副使好了。这样一则不枉徐阁这般辛勤筹备,二则,鸿儿你也可以与张叔大好好讨教一二。万一其中出了甚意外,有张叔大在,鸿儿你肩上担子也轻些,朝中严徐两家共担进退,也比全落在咱们头上要强。”
那鄢懋卿、罗龙文之辈,听到此事,个个都张大嘴巴,愕然不语。这天大的一桩功劳,中间还不定有多少肥肉,严阁老居然送出去分给人一半,说不定还是一大半!这尼玛都叫什么事情啊。
严鸿却是觉得颇为有理。自己这几次当钦差,说实话都是本着胡闹搅局的想法去的,第一次是到山东抢亲,还靠海瑞才完成了赈灾。第二次无非是拿皇帝的圣旨压制佛郎机夷人,第三次原先打的主意也不过是到宣大府找杨顺分赃。结果哪一次都比预想的要艰难得多。如今真要开海,那是实打实的建设性任务,不是那么好玩的。再说张居正什么人?改革家大牛,有他来办这开海之事,自己从旁协助,那就万无一失了。他当即道:“爷爷说的是,若是张先生为正使,孩儿愿助他一臂之力。”
严嵩看来,严鸿此举却甚难得,点头道:“不愧是我严府的孙儿,年轻人不自傲,能居人下,能知进退,甚好!记住,能下方才能上,能退方才能进。那么就这样办,明儿去西苑时,便和徐阁说此事。”
严世藩独眼却闪了一下:“父亲,开海之事,我严府谋划了这数年之久,单说鸿儿两次下江南,哪一次不是冒了天大危险?如今把这差使轻轻松松让给徐阁老一边,虽是两家盟好,不必计较过多,却也不该这般轻松放过。以孩儿之见,此事却还须与徐阁那边有个交代。”
严嵩道:“哦?东楼,你欲如何交代?”
严世藩诡异地笑了一笑,并不言语。严鸿却不知为何,觉得背心有些发麻。踌躇片刻,严世藩道:“既然有福共享,那有事,也该要大家一起共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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