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儒见梁如飞直接变说到了那要命的事儿,忙道:“梁先生,我家大帅闻之鞑虏入侵的消息,立刻调集宣大各路人马,分路出塞击贼救应。 只是一则此次鞑虏十万铁骑,分略我长城沿线数十处地方,我军难免顾此失彼,兵力分散;二则春季里鞑子入侵,连番血战,边军损伤惨重,如此元气尚未恢复。三则寒冬腊月,粮秣、弹药等储备都不甚充足,还要为骑兵搜集草料。因此,我等调集兵马,补充钱粮,耽误了些功夫。待等出塞之后,众将又顾虑鞑虏势大,也都不敢冒进,这才耽误了几日。我家军门为此心急如焚,每日里寝食不安,恨不得亲率一队骑兵先往马莲堡解围,可是众将都说身为主帅,若是贸然投往敌阵,无人主持大局,恐反于国家、于钦差没有好处,因此才作罢。要说我家军门刻意延误,那是万分冤枉,还望梁先生在钦差面前,美言几句。”
梁如飞听到此,惨笑一声,颓然道:“要我在钦差面前美言么?那倒不必了。杨军门,你说阎先生是你心腹,那这句话我只对您二位说。腊月三十深夜,麻禄将军出兵万全右卫,解马莲堡之围;马芳将军率精兵夜袭,烧鞑虏的草料。这一场大捷,想必杨军门的斥候也得知了。在下不才,当夜也跟随在军中,点了几个火头。不合我一时手痒,擒了那鞑子的公主钟金哈屯,献给钦差。”
阎儒听到此,脸色微微一变,口中道:“梁大先生武艺高强,不但立功放火,还擒获鞑子贵人。可喜可贺。”
梁如飞苦笑道:“阎师爷,您这是要夸掉梁某脑袋。若是早知道啊,我宁可一剑杀了这小鞑女,免得后患。军门。您也知道。我家大少为人风流,那鞑子公主虽然不过十来岁。长得真是容貌美丽。我家少爷一见心喜,不禁要与她亲近亲近。谁知,谁知……哎,谁知那小贱人竟然在靴筒子里暗藏了匕首。趁钦差不备,竟将钦差刺死了!您说,梁某这下还有活路么?”
阎儒听到这话,脸上又是微微一抽,却看杨顺忽然大怒道:“梁如飞!你做下这般事,我看倒是真没活路了!如今……如今钦差殉难,第一个便要砍你的脑袋!你如今为何到我这里。莫非是畏罪潜逃?”
梁如飞叹道:“梁某既然来了这里,便是信得过军门。我的脑袋,军门您要砍,却也只能由得您。只是砍之前么。还有一件事,却必须要禀告军门。禀告之后,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就是把我挫骨扬灰,大少爷也是救不回来了。”
杨顺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