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两人竟然大模大样,就在她自己禅房的隔壁为那鱼水之欢,娇吟长喘,如何是那薄薄墙壁挡得住的?听得位一心清修的田盼儿面颊绯红,心旌扰动。她这点清修,那份青灯古佛的禅心,便算是全毁了。
不但如此,还有同在济南城相识的那位张女侠,陪着胡娘子来的,也常在一边凑趣,玩那车轮大战的把戏。他们还经常在禅房里摆下大鱼大肉,饮酒寻欢,还硬要田盼儿前来陪吃。田盼儿本已茹素许久,便是生恐严公子吃荤酒,扰乱了佛门净地。可是看他们几个人说说笑笑,却又拉不下脸来,只得捏着鼻子在边上陪着。
饭桌上,晚娘道:“相公,你大婚的日子定了?怎么这么急啊,我以为只是定亲,成亲怎么也要在明年。”
严鸿道:“我也以为是等到明年,可是陆世伯那急的很。爷爷也说宜早不宜迟,我也没办法。等到过了重阳,便要办喜事了。”与自己的下堂妻谈论迎娶新夫人的事,严鸿总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晚娘已经适应过来,他也就无所谓了。
张青砚为严鸿夹了一筷子鱼,道:“相公,你和陆小姐成亲后,妾身是不是就有望进门了?”
严鸿点头道:“不错,等我们把婚事办了,就娶你过门。总不能这么没名没份的过下去,只是怕是你要受点委屈,排场上比月蓉要差点。”
张青砚也知道,孙月蓉那是特殊情况,不可能次次都如此。至少那些勋贵家的人,不会给自己当娘家人。但是连身子都赔上了,再计较这个也没用处。好在严鸿许她穿嫁衣,不走偏门,也算是给足了面子。而孙月蓉那边,也联络些勋贵家的朋友,好歹也借出来几面官衔牌撑场面,也算能糊弄过去。
“妾身一切都听相公安排,便是相公让我当个外室,我也愿意。”张青砚柔声说着,又敬了严鸿一杯酒,暗想道:只要能在师门里有面子,赢夏紫苏一次,便也想得。
严鸿已经许她,用三千两白银,八百亩上好水田作为彩礼,赠送给水月庵。张青砚当初负责过水月庵的帐目,催收过租子,对于门派的经济情形比较了解。这笔巨款足抵的上水月庵全部家当,这么大手笔的彩礼,自水月庵创派以来,就根本没有过。这回自己算是让所有同门都知道,谁才是门内第一美女,谁才是严公子的心头肉。又想到夏紫苏搭上了清白,却要比自己晚入门,甚至能否进门都在两说,心里便觉得痛快,其他事就不在意。
她既然存了内宅争宠之心,现在尚未过门,便已开始暗中谋划布局。自己虽则聪明伶俐在内宅数一数二,却是江湖人身子,又不如孙月蓉这样与严鸿交情日久,若是贸然出击,多半要吃瘪。须得先下矮桩,笼络各方,然后从中渔利。
论起目前严鸿内宅的局势,孙月蓉那是胸大脑残,和自己拜了姐妹,可称被玩弄在股掌之下。孙月蓉的俩丫鬟中,耿金铃比她主子还弱智,但花月仙却似不是个易与之辈,也曾有江湖女侠身份,自个对她要多提防。
至于陆大小姐,张青砚自度根本没有资格和人家争,人家不但是正妻,而且有陆大金吾撑腰,张青砚一个野丫头敢去撩拨不是找死?但眼前这前妻胡晚娘,虽则是个贱货,但看严鸿的架势,因为这李天照一刺,反而对晚娘关照比以前多了些。那么自己借着现在还没入门的自由身,多在晚娘这里跑跑殷勤,不失为一条迂回之路。反正晚娘自己已经说了,不再回严门,而且以她身份,和张青砚也没有利害冲突。那么在这里扶持一个可用的盟友,自然是没坏处的。
晚娘却哪里知道张青砚的这份心思,见张青砚这般说,反安慰她道:“青砚妹妹,兰贞小姐胸怀豁达,连我都能容的下。你过门后,绝对受不了委屈,姐姐倒要恭喜你,得了个好归宿呢。”
她诈死瞒名,寄身庵堂与严鸿继续保持关系的事,根本不可能瞒的过锦衣卫的耳目,陆兰贞装做不知,也算是默许了这一情形。锦衣卫那又特意派来胡天佑保护这个庵堂,更是说明陆炳对这个情形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