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见了汪伊人酥xiong,也不禁心旌一动。汪伊人凑上来,轻声道:“你看,我的本钱不比王翠翘那个老女人差吧?我学过怎么伺候男人,知道怎么让男人快活。而且,我还是干净的。钦差哥哥,只要肯帮我,我就是你的。随便你什么时候,想在哪要,便是在这里要也行。我会约束我的人马,让他们和胡宗宪来来去去的演戏。自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可只要我们五峰豪商不灭,朝廷就离不开胡宗宪,也离不开你。我每年给你一笔银子,保证让你满意。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为你生孩子。你想要女人,我就帮你找女人。这些东西我爹给不了你,我都可以给你。”
她一双媚眼,直盯着严鸿,把两只玉手放在腰带上:“只要你点头,你就可以摘下五峰岛上最美丽的一朵鲜花。日后你也是我们五峰最好的朋友。你在陆,我在水,彼此无犯,我又怎么会对付你?而你要做的也无非是说几句话,再帮我杀一批人。那些人都是朝廷里挂了号的,朝廷里一直严拿的倭酋,把他们的头割下来,我就能一统五峰。你拿回去还能立功,何乐不为?而且王翠翘那个女人,心计很深,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到现在没占过她的便吧?你帮我杀了徐海,她就逃不出你的手心。你不是喜欢她么,可她心中只有徐海那个老混蛋。不按我的主意,永远别想把她弄到手。”
严鸿听到此,冷冷一笑,起身道:“汪姑娘,多谢你对我这般坦诚。看在这份上,我也教你个乖。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有时间跟我在这磨牙,不如想想。怎么瓜分那李玉龙的虾兵蟹将,或者借他的势力,把你爹麾下不争气的头领给兼并一两个。人啊,有雄心是好的。也要看看自己的本钱。外面那些老东西,都是跟你爹一起打天下的人,他们的脑子或许没你好使,但是他们的经验阅历威望,都不是你所能比的。你以为,把他们全部拿下了,你就能管住他们的部下?你才多大?十五六岁的丫头,就算文武双全,那帮桀骜不驯的海贼,为什么要听你的?别和我比。我虽然也才二十一岁,却有我爷爷严阁老,有我爹爹小阁老,还有我世伯陆大金吾撑腰。即便如此,我也要广聚人才。多方寻求强援。我姐丈徐海,还有老船主汪直,都是我要结交来的。多多与人为善,生意才能做得大。你这小丫头,跟着老船主这么久,只学会了阴谋杀伐,要靠这两手一统海上。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就说今日,若是你真是把那些老叔伯都杀了,老船主也死在狱中,那你还有什么?你得到手的,只是个挂了五峰旗的空壳。弄不好,下面那些人。就会火并了你。你爹,你娘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或许汪老船主觉得姬妾只是货物,送也就送了。没你想的这么多。这事儿固然是老船主的不对,但世上这样想的男人甚多,当年你外祖不也是把你娘随便就送了么?可是老船主对你,我看还不错。李玉龙那人虽然难看外加没脑子,但是他对你却是一心一意。便是以为你勾男人,也只想着宰了那男人,没想过对你动一手指头。听哥哥我一句话,妹子,以你的出身啊,找这么一个丈夫,不错了,知足吧。至于你那什么外祖父是大名,母亲是公主的事儿,忘了吧,富不过三代,国都灭了,还惦记个毛?你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当心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反倒赔光老本。把衣服掩上吧,一个黄毛丫头,还以为谁都像李玉龙似的,想着把你吞下去啊。哥哥我美人儿玩了不知道多少,还不至于为你神魂颠倒!还有啊,你这本钱真不算多,过几年再说吧!”
说完这一句,严鸿不理睬汪伊人,迈步来到帐篷出口,喊了一声:“金铃、月仙,你们两个是不是悄悄的听壁脚呢?老爷我可什么都没干,进来吧。”
话音刚落,两道倩影一前一后,闯入帐中。其他人为了避免尴尬,都离那帐篷甚远,只有这两人不顾脸面,在外面偷听。云初起、叶正飞喝了两声,总不好动手擒拿,也拿她们没办法。这两个满怀醋意,虽然里面说话的内容听不太真切,但总归是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知道自家老爷没和这女妖精有什么首尾,二人这才放心。
眼看严鸿左拥右抱,便要出去,那汪伊人忽然跑过来,在严鸿的脸上亲了一口,旋即又向后一退,笑道:“这是奖励你的,钦差哥哥。”又对那仿佛要吃人的二女一挺胸膛,:“左右不过是两个通房丫头的身价,还真拿自己当了夫人了。我钦差哥哥家里有正牌娘子,有妾有通房,你们啊,就等着将来受罪吧。”说完昂着头,当先走出了帐篷。
出来之后,严鸿又告知汪滶等众海盗,速速把银子解来,救汪直性命。严鸿又暗中对汪滶吩咐,那李文藻此次作乱,自己不日禀明朝廷,便要拿他。若是他逃来海上,让汪滶设法擒拿。说毕,众人上船离岛。
汪伊人虽然想回杭州侍奉严亲,被严钦差无情拒绝,众海盗纷纷猜测,莫不是汪美人嘴头上凶,事到临头又害怕了。否则怎么钦差大老爷那么快就能完事?当然也有人说,多半钦差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临阵无力,恼羞成怒,这才不带人走。
严鸿不管他们如何想法,总之这个献金的事敲定,自己心中石头落地。于是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严鸿一行登上盖伦船,扬帆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