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一指周围正在低头议论的人群,道:“你看他们,哪个不是为镇委书记被整而鸣不平?在这里,连一个稍好的一把手都干不下去,就足以暴lu这些当官坏到啥程度,无法无天到啥程度。一把手都落此境况,何况普通的老百姓,不是任人鱼rou吗!”
吴添听她得掷地有声,对自己充满尊敬,心里有愧:我只不过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没想到竟然在百姓心里却是落下这么深刻的位置。人在做,天在看,果真如此。忽然间,一直纠缠于他心里被贬后的沮丧与不甘,在这一瞬,被一种感觉到无比值得与光荣所代替。
他望一望不远处店铺间,三五成群正在议论纷纷的人群,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气愤的表情,却明显感受他们痛恨与同情。
原来,这些人一直在谈论着我,谈论着我这个一文莫值已成为黄huā的镇委书记!
其实也很正常,堂堂一把手,因为做了一件该做的事,竟然就这么被撤掉,百姓们怎么不评论不惊讶。
在旁侧的xiǎo梅chā嘴道:“要我说,现在政fu里就只有镇委书记一个好官,其它都满肚子坏水。他们这么合伙欺负镇委书记,就是镇委书记为咱老百姓办事情,侵犯他们的利益!街上的人都在说,说不仅镇政fu里面的高官,就连县里的领导也在我们镇里开那个脏店。别的人都装看不到,只有镇委书记不怕顶撞他们,敢查黄!所以他们就合伙把镇委书记nong掉了。”
吴添听得哑然,脱口道:“这里哪里传的xiǎo道消息?”
xiǎo梅低声道:“人人都是这样说的。我还听说,有的老同志明天早上要去政fumén前,为书记去讨公道!”
吴添吓了一跳:“不是吧?”
叶雪对他惊讶不满道:“你一个大男人怕啥。怎么说,人家书记都曾经是你的领导,领导被整了,你咋啥声也不哼?”她杏眼白一眼,道:“你是不是为保着饭碗,所以明捷保身,怕惹麻烦?对了,书记被整,你这个下属有没有份?快点招供!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这种人的,如果你有份参与,那俺以后和你一刀两断!还有,你要把之前的饭钱还回来!”
吴添哭笑不得:这啥nv人,咋翻旧账?他道:“哪有,他们都是高层斗争,我这个xiǎo助理那掺乎得上?”他看着叶雪充满不信,只好道:“他被撤掉,我这个助理现也失业了。虽然俺没有咋帮他,但也算得上共同进退。你说你这人,咋怀疑阶级同志撒?”
叶雪眼一大,讶道:“你也被撤了?”
吴添心道:哥这回是实话实说,真没骗你。
叶雪非常满意道:“我果然没看错人,你这大块头,够忠义!被撤了也好,那种地方比街上那些发廊还脏,你留在那里同流合污,迟早会被污染。”
吴添实在不知怎么回答,话说这xiǎo丫一向温柔内敛落落大方,一谈起这个镇委书记,咋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真是粉丝的脑残光芒无yào可医,还是她真的对另一个自己产生nvxing的朦胧情感。
要是后面一个原因,那可就有点棘手。哥还要收她进后宫,这要是她喜欢的是那个被冤枉的镇委书记吴添,而不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大块头吴添,哪可咋办?我虽然偶尔风流,但怎么说也不是那种只要rou体,而不要感情的男人!嗯,说错了。俺只是勉强介意,但实在没办法,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
叶雪凝着他的眼神忽然添上一缕柔情,这让吴添xiǎo心脏砰砰砰地急跳:话说,这样看俺,俺会胡思luàn想的。
“你现在没工作,打算咋办?看着你这人不错的份上,要不就来我档口帮我,以后我养你?”
吴添一愕,定定地凝向她,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确定关系!
吴添脱口道:“你不是要做镇长夫人么?我现在可是……”
叶雪脸一红,神情羞惭道:“你想哪去?我就是看你大块头,别làng费,想让你来我店里做苦力!”
她话虽然否认,但是那喜中带羞的神情,纵是吴添这样粗枝大叶的莽人,都看得出她在自圆其说,不好意思直认。
靠。莫非我命犯桃huā?所谓官场失意,情场得意。落泊到这般境地,上天竟然给我送来这么一个大美人,老天不亏我啊!
档口又来数位客人,人手困窘,叶雪扔下呆若木ji的吴添,转身去招呼人。
吴添瞧着叶雪窕窈忙碌的俏影,心里思绪起伏:两人的初相识,正是他辉煌的时候,而他或明或暗就对其表达情感。叶雪虽不明拒绝,却不断地以镇长夫人的要求巧妙地作为挡箭牌,否则以她的机敏,早猜出吴添身份不同一般,若要贪慕虚荣,必然会委如虚蛇。甚至后来知道他是镇委书记的助理,依然是这个态度。而现今知悉他两手空空,穷困落泊,却主动坦心接受。
这说明她并不是对吴添没有感情,而是她一来怕吴添的圈子瞧不起她,宋金、方庸、黄勇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二怕吴添真的将她当成贪慕虚荣的nv人,所以一直刻意拒绝。
现今她听到吴添落泊了,反而没有心理负担,将她压抑心底的感情与说话表达了出来。
——她爱的不是镇长,不是权力,而是吴添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