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鸣感激地点头:“华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有求于你。”康宁直接说出了来意。
老罗看到儿子与康宁之间似乎有话要说,知趣地告辞离去并带上房门。康宁这才低声地将自己的问题一一提出,罗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半小时后康宁站起来对罗鸣叮嘱道:“你好好养伤吧!我希望你从来没见过我这个人,包括你父亲,明白吗?”
罗鸣先是惊讶地看着康宁好一会,领会康宁的意思后重重点头回答:“我明白了,华哥你就放心吧!另外,我腿好之后就搬到汉中我伯父那边去住,我再也不愿待在这伤心的地方了。”
康宁点点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刚才领取的五千块钱放到桌子上,头也不会地大步离去,留下罗鸣挂着两行感激的泪水犹如残缺雕像般的坐在床上。
半夜十二点半,一辆挂着ZQ牌照的绿色残旧吉普车缓缓停在江北DX区的一条马路边的阴暗处,从车上走出一位头发凌乱一身旧工装的高个男子,关上车门后不紧不慢径直向斜对面三十米处的一家专营风味羊肉的饮食店走去。
这个男子除了身材挺拔之外,与泪江随处可见的工厂工人毫无不同之处,就连说话的口音、语气和举止都与他身上的衣服和脚下的翻皮劳保鞋极为相称,此人正是康宁。
这是家昼夜经营的铺子,每天一到晚上十一二点就会有一批批相对固定的客源,这些出现在午夜甚至临晨的客人们,大多是过惯了夜生活的红男绿女,许多从事繁荣昌盛服务业的小姐先生们,也都在午夜之后来此补充激烈运动过后的消耗,所以尽管这个小店位置不是很好地方也不是很大,但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光临这个根本就没有经过任何装修的地方。
康宁点了一碗羊肉汤、两个烙饼和两瓶啤酒,找了一个背靠墙壁的角落坐下,低下头慢慢吃起来,看似一副普普通通人畜无害的劳碌样,耳朵却在倾听男男女女极为露骨的打诨笑骂。康宁知道自己的目标尚未出现,于是也从容轻松地品尝着味道鲜美的食物。
就在康宁暗中用一个拇指轻松顶开第二瓶啤酒的盖子之时,一辆白色的丰田十二座面包车很嚣张地停在小店正门的棚子外,将不大的小店门口几乎满满遮拦。
车门刚一拉开,四个大摇大摆的汉子从车上先后下来,一起走到正中唯一的一张圆桌桌子前站立着,晓有情趣地打量着坐在圆桌边上的一对年轻情侣。
中年老板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小跑过来,但坐在桌边的小伙子还是被四人中的一个黄发小子狠狠煽了两巴掌。
女孩连忙护着自己的男友大声求饶:“对不起您六哥,咱们不知道你要来,我这就走这就走。”
女孩搀着满嘴是血的男友慌忙离开,走过一位精瘦汉子身边时却被狠狠捏了一把屁股,听到女孩的尖叫四人大声哄笑,直到女孩和男友狼狈而逃四人方才大咧咧坐下,其中一人黑着方脸对站在一边点头哈腰的老板冷冷说道:“呆着看你妈个逼啊?锤子的,快滚,和往常一样!”
“好的、好的,马上来马上来!”
两分钟不到,四斤酱羊肉和两箱啤酒端上桌面,还有五个凉拌折耳根和干煸土豆丝之类的小菜。四人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旁边七八张方桌的几十位客人全都不敢大声说话,偶尔与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对视,脸上都堆起讨好的笑,显然众人心里十分忌讳和害怕。
康宁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位直到此时仍然一言不发的头子,他脖子上的青龙纹身历历在目。
康宁眼里精光一闪随即消失,他缓缓站起来不动声色走到小店门前,结完账从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