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嗔还是假怨杜良荫自是听得出的。就着林妙世的腔调，她也少不了的调笑一句：“多大的人了，还竟是一副小姑娘家家的模样。岂不是要人万事都顺着你的意了。”

“不可以么。”林妙世跟着回了一句嘴，“我又没什么做错。”

“诺诺诺。嘴巴利得跟刀子似得，你一点儿亏都是不肯吃的。”杜良荫说着，若是林妙世在她身旁，她恐怕还会照着林妙世的脸上轻轻捏上一把。

“嘿嘿嘿。”

这边两人正说着，那边陆昭昭就拍着床板，几乎是仰天长啸的架势说道：“你们看！快看！简直是恶人有恶报，那个鬼云茹有报应了。现在网络上一群人在撕她，微博上各路人马都吵翻天了。”

因为动静太大，不仅杜良荫扭头过去看了看，而且在电话里，林妙世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抿嘴微微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大概是第一波收获了。待会抽空还得再煽风点火一番，最后的效果想必是极好的。”

这炒作、营销还有黑人，在林妙世眼里，那都是和做菜差不多的。烹饪调料要一步步的放，这猛料也不能没有技巧的一下抖出。嘴角翘出得意的弧度，林妙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她是个“厨艺”爱好者。

哪怕心里得意得直笑，林妙世面上、言语里都一点儿都不显露，明显是一种“深藏功与名”的态度。她还极为淡定的同杜良荫讨论说：“《游园惊梦》的段子已是经典，再想怎么唱出彩来怕是有点儿困难。不过郁书辞这名字，听着怎么格外的熟悉呢？”

唱曲儿杜十娘可是熟的，就比如说之前在剧院里听过的《紫钗记》。那时候教坊里的哪个姐妹不会哼上两句，作为良音姑娘的杜十娘就更是对每一折、每一段都倒背如流了。不过《游园惊梦》出自于《牡丹亭》，戏成之时，杜十娘早就成了河底的淤泥了。因而林妙世在谈论《游园惊梦》时，杜良荫有些沉默。

不过明显看得出林妙世对昆曲是真心喜爱的，杜良荫也有些惊异的说：“没想到你还会真对这个感兴趣呢。都说……”

“都说现在的姑娘性格浮躁，没几个对传统艺术文化感兴趣了。对么？”林妙世接过话茬，“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专业的歌手。人家国外有歌剧，那是殿堂级的高雅音乐，我们这儿的戏曲也不遑多让。话说我当初还想学一两段昆曲，想到时候演唱会做彩蛋用。只不过老师说我的嗓子唱唱春香倒是可以，若是硬要唱丽娘，一是浪费了时间，二也是糟蹋了自己的嗓子……”

忽而一下，林妙世在电话里头拍起了手：“我想起来了，郁书辞—小玉书！就是那日给我下结论的老师。话说她也算是大家了，她的戏一票难求。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她的戏能将杜丽娘唱出个什么花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