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儿任由他提着,看着他一动不动,忽然道:“李大人,青青姑娘对您虽是一片真心,但您也别让她的日子太难熬才是,李大人,青青虽是青楼女子,她却一直贴补钱财给您,您虽将她养在外室,但说实在的,您在她身上,可一分银子都没出过!”
李朝奉见她说得句句属实,早信了大半,有些狼狈,“你知道什么,我给了她身份,她生的儿子,便是官家子弟!”
这个颜七,倒是句句说中的,莫非他与青青以往有什么首尾不成?
李朝奉疑心大起。
王芷儿一见他神色,就知道他心底想些什么,哼了一声,“李大人,您别以小人之心君子之腹,青青姑娘长得虽好,但我也有老婆孩子的,青青姑娘那处住处,您不常去,我家婆娘经常帮着青青带的孩子……”
颜七这张脸,倒是张忠厚老实的,又一脸正气,李朝奉听了她的话,倒信了大半,又得知他家婆娘经常帮助青青,便叹了口气道:“颜兄,多谢你了,不是我不想去,你知道青青那种身份,我怎么能常去?青青对我情深意重,我怎么不知?”
李朝奉松了拉紧她脖子的衣襟,向王芷儿述起苦来。
王芷儿道:“李大人,青青也知道你对她的好,所以从不抱怨,只是李大人,青青的日子过得苦啊,据我婆娘说,娘儿俩吃酸菜豆角拌饭就吃了一个月,李大人,你怎么也不给青青姑娘送些银钱去?”
李朝奉脸上现了苦笑,“颜兄,如果有,我会不送么,连我这官儿……”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原以为这是个肥差,哪里想到,俸禄却没有几两,也没什么油水。”
李朝奉被这颜七知道了心底里最大的秘密,相反地,却觉得两人亲近了起来了。
颜七道:“是啊,大人,您要养家里的,又要养外头的,需要银子,我家婆娘会生,一下子生了七个,就那么点儿俸银,哪里够?”
李朝奉只觉他的话正说中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道:“颜七,不是我故意找你麻烦,只是这陶成信誓甘甘地说那姓朱的到了这儿便不见了踪影了,你是知道的,聚鹿台的东西,干系重大,出不了半点儿差错!”
王芷儿见时机成熟了,低声道:“不瞒李大人,陶成说的那人,我倒是知道。”
李朝奉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拔出腰间之刀,就想唤人。
“李大人就甘心这么清苦下去?李大人,那聚鹿台上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你我心知肚明,那么好的宝石,也不过是镶嵌于上,做个装饰品而已,现如今换上去的,除了李大人之外,还有什么人察觉到?李大人……”王芷儿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来,“我也不瞒您,只要您能把这事盖了过去,这十万两银子就是您的了,以后,咱们就是兄弟,有财一起发!”
李朝奉看着她手里的银票,心扑通扑通直跳,他省吃俭用的,也不过每月有上千两银子,家里开销大,他是高娶,只能紧着新婚夫人,他那夫人又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家里早入不敷出了,哪还有银送给外室?
看到这么多银子,他双腿打颤,手里的刀一下子跌了下来。
王芷儿把那银票放进李朝奉的手里,道:“李大人,陶成那儿,你便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您放心,我会让陶成也拿十万两来,孝敬您的!”
陶成倒不是没想过用王芷儿这办法,把李朝奉贿赂住,但李朝奉这人戒心极重,怎么会相信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