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玖嘴角微微抽搐,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响声,无数的礼炮炸上天空,五颜六色的彩纸如漫天飞雪落下。
冷玖和白楚齐齐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队伍缓缓送城门那边走来。
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男子正是炎王湛天河。
他今年虽然才二十三,可是经过战场上的磨砺让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明亮,常年在海上漂泊,他的肌肤晒成了小麦色,再配上身上金色的铠甲红色的戎装,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威武不凡。
围观的女子都尖叫了起来,毕竟三年前湛天河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皮肤白皙,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有想到三年后,他居然变得如此英俊潇洒,实在是让人惊讶,也更她们更加倾心。
听着那些女人的尖叫白楚莫名的烦躁,他忍不住道:“一群没见过男人的女人。”
他摆出一副本大爷才是倾国倾城唯我独尊的模样,可是身边的冷玖根本不理他。
冷玖的注意力全在了湛天河身后的那匹战马上,一个穿着桃红色荷花裙的妙龄女子骑在上面,她笑靥如花,两边的嘴角有浅浅的酒窝,看起来甜美可人。
她应该就是蓬莱国的蝶莲公主。
看模样十七八岁,天真烂漫,看见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拉扯着湛天河的衣摆不停的问东问西。
而湛天河总是温柔的笑容,眼神满是宠溺,让无数少女看了既心碎又爱慕。
“宫里会摆宴吧。”冷玖回首问道。
白楚仍旧一副傲娇神色,对她不理不睬。
冷玖无奈的笑笑,她端起茶杯送到白楚的嘴边,“喝点吧,你的唇都干了。”
白楚乖乖听话低头抿了一口,他无奈怎么就对冷玖狠不下心。
湛天河领着队伍越走越近,在路过如意堂的时候,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里,正好与二楼的冷玖视线相碰。
二人的眼神都没有回避,但是很快又都移开,装作若无其事。
“看来京城任何的消息他都一清二楚。”白楚淡淡的看了一眼湛天河,精致的桃花眸划过一丝戾色。
冷玖收回视线,“他觊觎皇位已久,一直想要推翻湛冰川,在京城有部署也不奇怪。”
“你看看这个。”白楚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冷玖,端起茶杯喝着茶,他确实有些渴了。
冷玖拿起信封,信封已经被撕开了,她抽出里面的信纸,慢慢张开。
“这是湛天河亲笔所写?”她暗暗吃惊,湛天河好大的胃口,居然想要联合湛冀北一起对付湛冰川。
白楚微微颔首,“昨日湛冀北回了王府就收到了这封信。”
“湛天河会不会有所察觉,察觉到冀王殿下也是韬光养晦,和他一样想要谋反?”冷玖也有些不确定。
湛天河的回来给这场较量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一切还不好说,但是就目前他写这封信的意思来猜,他不知道湛冀北也想夺权,不然他不会说事情成功后会给湛冀北好处的话。”白楚也不敢大意,他运筹帷幄,也要小心这些人破坏。
“看来我们有必要部署一下,不能让湛天河猜出我们的目的。”冷玖眸光深深,她看着手里的信,湛冰川与湛天河都是狠角色,都不是草包,他们绝对不能大意。
“小九。”段三娘出现在雅间门口,她见到白楚微微一愣,抱拳恭敬道:“大祭司。”
白楚微微颔首,神色肃然,丝毫没有和冷玖单独相处的时候明快妖艳。
“怎么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段三娘追到了这里。
“宫里来了公公送信,今晚皇宫大摆筵席,皇上请你也去。”段三娘说道。
冷玖眯了眯眸子,眼底划过一道危险的暗芒,她刚刚还在问白楚今晚会不会有筵席,没有想到这么快湛冰川就来请她了。
“我先回去了。”冷玖起身,准备回去。
白楚伸手抓住她纤细的皓腕,语重心长道,“湛天河看似温良无害实则凶狠成性,你切勿与他单独相处。”
“嗯。”冷玖浅浅一笑,点点头。
白楚松开她的手腕,看着她离去。
他微微一叹,冷玖都被请了去,看来很快冀王府也会接到消息,他也要去准备一下。
三年过得真快,湛天河,别来无恙。
——
这次的宴会是为了庆祝湛天河归来,因此湛冰川非常的重视,排场也比他自己过寿的时候要隆重。
谁都看得出湛冰川对湛天河的重视,却忽略了他们曾经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冷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湛冰川想靠一己之力压制湛天河可没那么容易。
不知今日他又会给湛天河出什么难题。
宴会开始,气氛比想象中的还要热闹。
湛天河接受着湛天河以及文武百官的敬酒,他面色红润,透着喜悦和沉稳,少年将军英姿勃发。
跟在他身边的蝶莲公主,美若桃花,礼数周全而从容,看起来自然而真实。
冷玖身边苏妙玲眼神一直没离开湛天河,她同大多数未出阁的小姐们一样,深深的爱慕着湛天河。
只可惜,湛天河的眼中只有蝶莲公主。
“三哥,还没恭喜你与灵仙县主的婚事,在这里我敬你一杯。”湛天河走到湛冀北的面前,他举起手里的酒杯,笑容真诚。
“多谢,八弟。”湛冀北也跟着端起酒杯,二人白色的杯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各自一饮而尽。
湛冀北因为喝得有些急,有些呛到,他轻咳,露出一抹歉然的微笑。
湛天河一副理解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动作亲昵拉拢之意再明显不过。
“原来你就是病王,你还真是虚弱啊,你这幅模样要怎么洞房啊?”蝶莲公主一副天真浪漫,看似有口无心的说道。
她的话引来众人的嘲笑声,她故作羞怯,调皮的眨眨眼睛。
湛天河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湛天河不快,她吐吐舌头,拉着湛天河的衣袖,让他不要生气。
可是她却没有要向湛冀北道歉的意思。
“蓬莱国果然民风开放,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打听别人洞房的事情,我当真是佩服。”冷玖掩唇而笑,一双美眸染着日月星辰的光芒。
蝶莲脸色微微一变,她顺着声音看向坐在一旁落落大方的冷玖,眼睛里带着薄怒,“你是谁?”
“我就是冀王殿下的未婚妻。”冷玖缓缓起身走到了蝶莲的面前,笑着说道:“公主可有什么不满吗?”
蝶莲有些目中无人道,“我能有什么不满,你们大贞国的女子我只敬佩一人那就是前太子妃冷玖,其余的女人入不得我眼。”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不安的看向高高在上的湛冰川,心中忐忑不平,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
湛冰川神色凝重,他虽然尽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可是眉丝眼角的戾气还是掩饰不住。
坐在一旁的孙涟溪脸色同样难看,为何又有人提起那个女人。
如果提起的是旁人,她可以很轻易的打发了,可是偏偏是蓬莱国的公主。
“蝶莲,不要胡言乱语。”湛天河也没有想到蝶莲恃宠生娇,如此口无遮拦。
众人中只有冷玖的表情最淡定,她细细的看着湛天河与蝶莲,他们真的是无心之失吗?
“蝶莲公主敬佩前太子妃,也是我大贞国女子的荣幸,不过先人已逝,还请蝶莲公主不要再提起她,就让前太子妃安息吧。”湛冀北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尴尬。
谁人不知前太子妃为何被废为何被处死,可是今日湛冀北当着众人的面却维护了她,难免不让人多想。
冷玖听到了湛冀北的话,她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湛冀北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湛冀北侧首看了一眼有些走神的冷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他对湛冰川道:“皇兄上次你赐婚与我,这次趁着八弟也在京城,不如再给臣弟一份恩赐,让我与浅月尽快完婚吧。”
湛冰川原本还想着如此收拾这种局面,湛冀北忽然转移了话题,他便顺水推舟,“好,你的身体也不是太好,身边需要一个人悉心照料,既如此朕就准了你的请求。”
“谢皇上。”湛冀北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皇后下个月可有什么好日子?”湛冰川问着一旁的孙涟溪。
孙涟溪早就收起异样的神色,她柔柔一笑,“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皇上觉得如何?”
湛冰川微微沉吟,“好,那就下月十六!”
湛冀北与冷玖相视一眼,共同向湛冰川施礼,“谢皇上皇后恩典。”
孙涟溪浅笑盈盈,她看向一旁的苏寒,说道:“恭喜镇国公,这浅月出嫁后,其余的小姐也都快了。”
苏寒起身不尴不尬的一笑,“老臣谢皇上皇后娘娘。”
“浅月从小没少受委屈,镇国公你可不能再亏待了她啊。”孙涟溪意有所指的笑道。
苏寒垂眸,不置可否。
众人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欣赏着歌舞。
因为刚刚的事情,蝶莲对苏浅月存了恨意。
宴会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湛冀北因为高兴似乎喝得有些多,他醉醺醺的被星宿抬回了景阳宫。
冷玖本打算随着苏寒回去,谁知湛冰川却说,“冀王留宿宫中,朕让人服侍多有不便,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冷玖无法拒绝,只能去了去膝盖,“是。”
小太监掌着灯笼送她来到景阳宫,然后就回去了。
星宿见她来有些微愣,“五小姐?”
“皇上让我留下照顾冀王。”冷玖解释道。
星宿点点头,“爷已经睡了,我在隔壁寝殿给五小姐铺一张床。”
“多谢。”冷玖并没有打算委屈自己将就一晚,景阳宫有很多房间,都可以休息。
冷玖跟着星宿去了隔壁的寝殿,星宿虽然是个男人可是做这种细活不在话下,他看似冷漠其实并不像外表那么冰冷。
“爷,其实很可怜。”星宿一边铺着床一边说道,“贤妃娘娘很早就离世,先皇对他虽然宠爱,可是却招来其他皇子们的嫉妒,爷没少受欺负。今日多谢五小姐对王爷维护,属下铭记于心。”
冷玖神色淡淡,他是指蝶莲的事情吧。
“不必客气。”冷玖清清冷冷道,
“不过自从遇见五小姐爷就变了很多,这是五小姐的功劳。”星宿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冷玖微微蹙眉,星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一直跟在湛冀北的身边,对于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常清楚。
“星宿,我和冀王殿下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冷玖可不想星宿一直误会下去,被白楚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的吃味。
星宿愣了一下,然后却是一笑,“我知道。”
冷玖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五小姐早些休息吧,属下告退。”说完,星宿走出了寝殿。
冷玖将门合上,她坐到床上无奈的叹了叹,但愿事情不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
夜凉如水,寝殿里没有点着炭盆,温度有些下降。
冷玖体寒,她有些畏冷,缩在被子里毫无睡意。
外面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微微皱眉,是星宿还没如水还是湛冀北夜里醒来?
她总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下床,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她休息的寝殿与湛冀北的寝殿之间隔着一个大殿,景阳宫平日里没人住,黑夜里总是透着一抹诡异。
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冷玖下意识的捂住口鼻,居然是*香。
不过香味不浓看来对方只是用在了湛冀北的寝殿里,星宿就睡在湛冀北寝殿外的竹榻上,看来也被迷昏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来景阳宫又是为了什么?
她捂住口鼻走进湛冀北的寝殿,正巧将那个人堵住。
黑暗中,之间一抹娇小的影子快速向窗户飞去。
冷玖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着影子的脚腕砸去,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哎呀声,那个女人还是强忍着脚腕的剧痛从窗户逃走。
冷玖转身从门口出去追了上来。
女人想从大门逃走,可是冷玖快她一步将大门堵住,看这样子,她应该不会轻功,不然以景阳宫宫墙的高度,一般的高手可以随意上下。
“你是何人?”冷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戾气。
“要你管!”女子冷哼一声,她咬牙切齿,没有想到在宴会上她被苏浅月被堵得无话可说,在景阳宫被她堵在了院子里。
她们的梁子越结越深。
冷玖听出来了,此人居然是蓬莱国的公主蝶莲。
她来景阳宫应该不是为了湛冀北,难道是为了什么东西?
“我今日偏就管!”冷玖的内功虽然恢复了三四成,可是她对付蝶莲却绰绰有余。
蝶莲对冷玖狠厉的招数招架不得,没几下就败下阵来,她跌坐在地上,惊恐的望着苏浅月,她居然这么厉害!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影子从宫墙外飞了进来,他并没有伤冷玖的意思,只是将她逼退,然后抱起了蝶莲,飞出了景阳宫。
冷玖凝着远去的两道身影,看来湛天河一直就在附近观察着,他们来景阳宫到底在找什么?
她想了想转身回到寝殿,将被*香迷倒的星宿和湛冀北给叫醒了。
“怎么了?”星宿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没有喝酒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玖又叫醒了湛冀北,湛冀北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有些诧异,“你没睡?”
“刚刚蝶莲来过,她好像是来找东西的。”冷玖语气沉然道。
湛冀北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冷玖乌眸中噙着几分寒气,“她用了*香,应该是来自蓬莱国特制*香。”
湛冀北苍白的玉面染着冰寒,湛天河写书信暗示想要联合,很明显是缓兵之计。
湛天河和联合的方式稳住他,暗中却派人到处搜查,看来他也对那件东西打起了主意。
湛冀北幽冷深沉的眸光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冷玖的纤细的皓腕,金镯还在,她保护得很好。
他的头还隐隐作痛,对湛天河阳奉阴违的行为有些恼火。
“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吗?”冷玖暗忖,既然蝶莲来景阳宫找,就说明这件东西应该属于贤妃。
贤妃是湛冀北的母妃,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湛冀北一脸茫然的摇头,“景阳宫现在一贫如洗,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搬空了,就剩这些大件的东西了。”
冷玖回首环顾四周,他说得没错,景阳宫昨日辉煌不再,精致值钱的摆设都没了,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她微微皱眉回想从前,从未听说贤妃的宫里有什么值得被人觊觎的东西,而贤妃的身世非常的清白,只是南宫一海的独生女,没有什么隐秘的身份。
星宿默默看了一眼湛冀北,他心中默叹,爷又在骗她了。
湛冀北却不动声色的摇头,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冷玖知道的好。
“罢了,若是蝶莲不肯放弃说不定回去冀王府找,到时候你细心留意,切勿像今天这样。”冷玖语气幽幽。
“嗯,我记下了。”湛冀北轻轻颔首,对冷玖话言听计从。
“你继续休息吧。”语毕,冷玖神色深沉离去,对今晚的事情越发的怀疑。
直到对面的寝殿传来轻微的关门声,湛冀北与星宿同时松了一口气。
湛冀北坐在床边,神色幽冷,蝶莲潜入景阳宫的时候,他就察觉了,是他暗示星宿不要声张。
蝶莲的*药对于体内有剧毒的他毫无用处,至于星宿他会龟息*,能够瞬间关闭呼吸,根本没有吸入*香半分。
他料想会吵醒对面寝殿的冷玖,蝶莲的行踪早晚会被发现,而且蝶莲什么也找不到会空手而归。
“爷,您就不怕将来王妃真的生气?”星宿觉得湛冀北布局周密,但是玩儿太大了,万一玩儿脱了,估计这辈子准王妃都不会原谅他了。
湛冀北邪肆的凤眸刮过一阵幽冷的飓风,“……她不会。”其实他的心中也没底。
星宿不置可否,那就是拭目以待吧。
湛天河带着蝶莲回到炎王府,他将蝶莲毫不留情的扔到大床上,对于她的擅自行动,他非常生气。
俊美的面容染着盛怒,一双犀利的凤眸透着寒意。
蝶莲吓得缩在床脚,她眨着乌黑明亮饱含泪水的眼睛,怯怯道,“天河哥哥,你生气啦?”
湛天河双手叉腰,神色肃然,“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今日你就死在了苏浅月的手上。”
蝶莲看着凶巴巴的湛天河,越发的委屈,“我哪里知道苏浅月那么厉害。”
“那你还擅自行动,你将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吗?!”湛天河有些凶狠的瞪着蝶莲,险些因为她的一时冲动,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对不起。”蝶莲红着眼眶。
“你该知道惹怒我的后果。”湛天河兽性大发的看着弱不禁风的蝶莲。
蝶莲小脸瞬间白如纸,她身体抖如筛糠,带着哭腔求道,“天河哥哥,我身上的伤还没好。”
“我是在教你,如何听话。”湛天河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他扑向她,毫无怜香惜玉的蹂躏着她,让她记住不听话的后果。
蝶莲没有一次不后悔,为什么她这么悲惨被这只禽兽看中。
——
天亮,入寒的早晨温度骤降,景阳宫庭院里的树枝撒上了一层银霜。
朝阳刺破云层,铺陈开来,染红清晨中一切。
金色的琉璃瓦,红色的宫墙,都浸润在橙色中。
冷玖一夜并未睡熟,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她就醒了。
她简单的梳洗一番,走出寝殿,发现湛冀北迎着微微寒风站在庭院中呼吸吐纳。
他苍白的面容在朝阳下有了些许的光彩,细长的凤眸深邃如星河,可以想见他身体尚未中毒时,姿容是如何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简单的呼吸吐纳对你的身体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冷玖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向下望去。
湛冀北悠然侧目,轻轻一笑,“习惯而已。”
冷玖缓缓走下台阶,她伸出手去握湛冀北瘦弱的手腕,“我对毒有些了解,让我帮你看看如何?”
湛冀北却将手掩到身后,漆黑的凤眸里刮过一丝惊慌,“不必。”
冷玖的手悬在半空,有些尴尬。
湛冀北感觉自己的闪避有些伤人,“我……”
冷玖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神色如常透着一抹清冷,“你不必解释,是我逾越了。天亮了,我先出宫了。”
说完,她没有再给湛冀北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湛冀北却是又气又恼,不该是这样的,他只是没有预料到冷玖会突然关心他的病情,才会闪躲。
他并非是真心不喜欢她碰自己。
莹莹如雪的长袍纷飞在红色的宫门后,冷玖纤瘦而绝美的背影,消失在晨间橙色的光线中。
星宿讪讪的站在湛冀北的身后,无奈的摇摇头。
“回府。”湛冀北侧首眯了星宿一眼,沙哑的声音透着薄怒。
星宿微囧,惹怒准王妃又不是自己,爷瞪自己做什么,他何其无辜啊。
湛如歌忙着选秀的事情,她一个人觉得无聊,偏偏要让苏浅月陪着自己,还专门派了马车去镇国公府接她。
冷玖来了长公主府,走进花厅,只见坐在红木圆桌前的湛如歌,被一堆的画卷淹没。
“这些是秀女的画卷?”冷玖随手展开一幅,好巧不巧居然是江思雨的。
她嘴角含了一抹讥笑,这画卷也太骗人了,江思雨哪里有画上的曼妙,看来江家没少贿赂画师。
只是江思雨众人都见过,江家在这方面花心思倒是不难猜出其心思,如果江思雨落选,拿着这幅画像也可以寻一份好人家。
江家倒是聪明,并没有一心一意要让她留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