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这帘帐落下,床内便是一片昏暗,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不过瞧着那身姿曼妙,前凸后翘,定然也是个美人。
宋至贤于男女之事向来开明,再加上又是自己送上门的女人,管她是谁,上了再说。
嘴角一勾,便覆了上去。
……
入夜,月华初上。
一声惊叫从广陵侯府头顶上炸响,惊得府中所有人不知所以。
广陵侯夫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冷笑连连。
……
叶轻眉抱着被子,惊惧而愤怒的看着衣衫半露神色邪魅隐约有几分讶异的宋至贤。
“怎么是你?”
宋至贤见过叶轻眉,此刻屋内烛火亮起,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叶轻眉颤抖着,满目的悲愤和绝望。
“你居然…你居然…”
宋至贤懒散的穿衣服,“大呼小叫什么?”
叶轻眉悲愤至极,“你怎么可以…”
她悠然住了口,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又怒有恨又气又怕,更是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一心爱慕穆襄侯,做梦都想嫁给他为妻,从此琴瑟和鸣恩爱甚笃,羡煞旁人。可如今她清白被毁,家族抛弃,什么都毁了。
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她的心,她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宋至贤已经穿戴整齐,回头看她满脸泪水眼神绝望,挑了挑眉,这才开始仔细思索。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似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楼氏下狱,你已经不再是长宁侯府的嫡女,甚至连庶女都不如,长宁侯是不是也嫌弃你给家族蒙羞,所以把你送到我床上来了?”
他呵的一声轻笑,走过去,轻佻的抬起她精致的下巴,眯了眯眼,邪魅而淫秽的说道:“虽然你长得不如你姐姐美,不过这身子,味道还不错。”
他笑得越发轻浮放荡,肆无忌惮的羞辱着叶轻眉。
“一日夫妻白日恩,既然你跟了本世子,便好好在这里呆着。虽然你现在只是个下贱的庶女,但好歹也是长宁侯府的女儿,给本世子做妾的资格嘛,还是有的…”
啪——
叶轻眉一把拍开他的手,羞愤怒吼道:“宋至贤,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至贤倒是没生气,笑得更加放肆,“不放过我?”他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似有穿透力一般隔着厚厚的被子将她浑身看了个彻底,邪邪道:“如果你指的是在床上的话,本世子十分乐意配合。”
“你——”
叶轻眉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顿时羞愤欲死。
“宋至贤,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母亲不会放过你的—”
宋至贤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你母亲?楼氏?呵呵…”他摇摇头,怜悯道:“你娘那么精于算计,你怎么就是个有头无脑的花瓶呢?楼氏已招供,很快就会被处决,你还期待她能出狱?别傻了,她身上背负着几条人命,还闹到了大理寺,连皇上都惊动了。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夫人,便是皇后公主,也逃不过一死。至于你——”
他眼神淡淡轻蔑,“就好好留在这里给我做妾,也别再有其他的奢求,伺候好了爷,兴许爷还赏你个贵妾…”
“你做梦。”
叶轻眉气得浑身发抖,眼神里迸射出灼灼恨意,手指紧握成拳。
“宋至贤,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她冷哼,神情冷漠如霜而恨意如火,仿佛勾魂使者般要将人的心一寸寸撕裂成碎片。
人在绝望之下所有的顾忌都将成为空话,走投无路的叶轻眉在这一刻也萌生了报复的心理。
“你不知羞耻和叶轻歌那个贱人暗度陈仓令两府蒙羞,事后被发现又联手杀人灭口。”
宋至贤脸上的笑容沉了下来,死死的瞪着她。
“你…竟然知道?”
叶轻眉又是一声冷笑,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想法,她目光亮了亮,像濒临黑暗的人突然抓到了一丝亮光,期待走向康庄大道。
“我当然知道。”她骄傲的抬起下巴,眼神睥睨而得意,“你要是怕你那些肮脏事被抖出来,就放我走,并且救我娘出来,然后去大理寺,证明是叶轻歌杀死了你哥哥,恢复我娘正室尊位。然后再三媒六牌娶我为妻…”
她不傻,如今自己清白已失,这辈子再嫁其他人已是不可能。但要她做妾,她又如何甘心?
只要娘恢复正室身份,她就成了长宁侯府唯一的嫡女。广陵侯府和长宁侯府本就有婚约,叶轻歌和宋至修都死了,她理所应当嫁给宋至贤为世子夫人。
这样一想,她顿时更加自得,无理的要求接踵不断。
“现在,你派人送我回去…”
“你脑子有病吧?”宋至贤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受刺激了,忍不住打断她的异想天开,再联想她刚说的那些话,眼神便越来越暗沉。
“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千金小姐,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事,我岂能让你出去乱说话?”
他眼中杀气森然冷冽,看得叶轻眉机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退后,哆哆嗦嗦道:“你…你想做什么?宋至贤,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儿给抖出来。你勾引未来嫂子,杀害兄长夺取世子之位,你还…呃…”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宋至贤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嘴角一抹残酷渗人冷血。
“楼氏倒是把你保护得好,没让你参与这事儿,却让你知晓细节。怎么,好拿着这件事当把柄报名?呵…”他笑得温柔,手上力度却丝毫不减,“本来看你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留你在身边玩玩儿也无妨,可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再让你这么出去乱说可不好。”
叶轻眉惊恐的瞪大眼睛,想挣扎,然而手腕上因之前醒来太过震惊紧张惊恐绝望而忽略的疼痛此刻便汹涌而来,疼得她脸色立即惨白如雪。
“你…你放开我,宋至贤,你这个禽兽。我是侯府的嫡女,你敢伤我分毫,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放开我…”
宋至贤自然发现了她手腕上的伤,不过昨夜这女人睡得沉,大抵也被下了药,格外的热情,自己都没法顾及手腕上的伤,他自然也不会怜香惜玉。
他笑得越发邪肆,“你知道妾是什么吗?妾就是主人的玩物,可以随便打杀作践,不受任何律法干涉。到了现在,你以为你还是娇滴滴的侯府嫡女?呵…真是愚蠢至极。不过呢,看在你好歹跟了本世子一场,本世子怎么也会让你死个明白。”
他凑过去,呼吸几乎喷洒在她耳根上,轻轻的说道:“你那个生母楼氏,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叶轻眉蓦然睁大眼睛,惊呼声还没出口,便听咔擦一声,宋至贤已经掐断了她的脖子。
她浑身一抖,慢慢的软了下去。
至死,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宋至贤嫌恶的收回手,走出去,对外面吩咐道:“来人。”
立即有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世子。”
宋至贤懒散道:“把那个女人处理了。”
“是。”
丫鬟毫无惊色,仿佛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
这时,广陵侯和广陵侯夫人带着人匆匆而来,正巧见到丫鬟将叶轻眉的尸体抬出来。
广陵侯惊道:“你…”
宋至贤立即又换上一副恭顺的样子,黯然道:“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侍妾。她醒来后孩儿才知晓她竟是长宁侯府的千金,然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谁知道她胡言乱语编排是非不说,还口口声声说楼氏冤枉暗指皇上不公…父亲,您也知道,这可是大不敬。她好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她害了侯府,所以就…”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装作不认识叶轻眉,依长宁侯将她送来广陵侯府这态度,想必也不甚在意这个女儿,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广陵侯脸色却是十分奇异,不知道是怒还是叹。
广陵侯夫人眼神微微讥诮,看了他一眼,便知他依旧还是想保住这个儿子,心中俺暗恨顿起。脸上却神色不改,“哦,她是今天广陵侯府送过来的。广陵侯府长女本与你大哥有婚约,却因那楼氏戕害而作罢,我也因此误会轻歌,这门婚事不了了之。如今误会澄清,两府的婚姻自然作数。只是如今轻歌已经被皇上赐婚于晋王府,其他的都是庶女,自然做不得咱们侯府主母之位,便也只能为妾。只是你大哥故去,无法娶妻。你历来与你大哥兄弟情深,他去了,便由你接收。所以我就让人给你送了过来,不想她竟如此不懂事。死了也罢,只是她好歹是长宁侯府的千金,明天你去长宁侯府说一声就是了。”
不知怎的,宋至贤总觉得她这番话好像别有深意。显然,广陵侯夫人知道的真相便是楼氏交代的真相。他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奇怪,既是长宁侯府送来的女人,她不该不事先告诉他一声才是啊?
正想询问,便看见父亲神色复杂,在对他使眼色,似乎想要暗示他什么。
他心中疑惑,斟酌的答道:“原来是这样,儿子知道了。母亲放心,明日儿子就去长宁侯府。”
广陵侯夫人看着他温顺的模样,想起自己儿子的惨死,心口便如插了一把刀,痛得她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了了事。
他们不给她儿子洗冤,那就她自己来。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她转身,冷冷的看了广陵侯一眼,拂袖而去。
宋至贤收回目光,见父亲神色有异似乎在沉思,便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广陵侯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隐有怒恨和叹息。他挥手示意丫鬟们退下,冷声道:“你老实告诉我,当年你大哥的病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是深闺妇人,得知真相以后他想得更多。那年儿子忽然重病,大夫说只是风寒,可单单只是风寒怎么会病成那个样子?再联系到后来发生的事,知道这个儿子心大,理所当然的便怀疑到了宋至贤头上。
想到那个可能,广陵侯眼神便冷了下来。
在他看来,有野心并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并不迂腐,嫡长子没了庶子只要有这个能力,继承侯府也没什么。但如果本性狭隘狠辣不惜对自己亲兄长下毒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的人,万万当不得世子之位。
再加上如今几大世家牵连朝局,有些事情,他真的该三思而后行了。
如果保住这个儿子会失去更多,那么——
宋至贤心中暗自惊讶,见父亲眼神阴沉,心也提了起来,面上却写满了委屈之色。
“父亲怎会如此怀疑?大哥自小待我不薄,我怎会如此丧尽天良对他下毒手?楼氏不都招了吗,大哥是被…”
“你少用这些理由来搪塞我。”
广陵侯看了眼四周,沉着脸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宋至贤脸色一变,“父亲…”
广陵侯沉声道:“广陵侯府、长宁侯府以及安国公府都是开国始所赐,世代承爵,荣耀自不在话下。但这邱陵城最不缺的,就是名门世家。北齐传承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各大世家也在随历史发展更替,日益茁壮。郭府、永兴侯府这些后起之秀这些年发展迅速,风头逐渐靠近咱们几大侯府甚至有超过之势。”
他深吸一口气,精锐的眸子有着深远的算计。
“若我侯府再不选出天资过人之人做为领袖,侯府的容光迟早被那些个后起之秀压过去,这样你让我百年后如何有脸下去见宋家祖宗?”
“父亲思虑广博,儿子佩服…”
“你少在这里给我拍马屁。”广陵侯压根儿不吃这一套,“你大哥恭顺贤德却太过心软,文采斐然却不懂武功,做个侯府世子绰绰有余,却难有更大成就。可你不一样,虽然是庶出,但你自小心思敏锐聪明异常,又文武双全八面玲珑,的确胜过你大哥许多,有几分小心思也属正常。”
宋至贤听着,却不敢大意放松,更加谦卑的低着头,等着广陵侯的训示。
广陵侯冷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几度盘算,才低声道:“在我面前你也不用继续掩饰,我知道你大哥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你武功虽不算顶好,但自保绰绰有余。别说一个弱女子,即便是彪形大汉也未必推得动你。你能被叶轻歌推得站不稳把你大哥撞到河里去?哼,实话告诉你,三年前我便怀疑你大哥之死有蹊跷,只不过你大哥死了,我膝下就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你又有大才,将来必定要继承我的衣钵,所以才简单的处理了你大哥的身后事,没让人调查,不然你以为当初那件事闹得那么大,安国公府怎会查不出蛛丝马迹?”
宋至贤一惊,“什么?”
广陵侯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本以为你只是心大,还没到丧尽天良迫害兄长的地步,所以即便今日知道这件事的确与你有关,我也宁可相信那只是一个意外,不愿去调查。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在密谋害你大哥性命?他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在背后做了手脚?”
“我…”宋至贤万万没想到广陵侯竟然早就对他产生了怀疑,再加上一番连敲带打,他真的是有些慌乱了,但仔细想想父亲刚才的话,自己如今是广陵侯府唯一的儿子,必须要继承广陵侯府爵位,父亲既然这般询问,定然也是不希望自己获罪的。这样一想,心中便有了底,抬头一脸笃定道:“父亲名茶,儿子承认的确不甘心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下,也却是动了些歪心思,但儿子发誓,大哥的病绝对不是儿子刻意所为。如有谎言,天打五雷轰。”
广陵侯深深看他一眼,眼神隐有复杂,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
似乎在说给他听,也似乎是说给自己听。
他转身,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这件事你母亲已经知道。”
宋至贤大惊失色,脸色都白了。
“父…父亲…”
广陵侯又是一声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宋至贤垂下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说话。
广陵侯沉吟一会儿,眼底划过一丝决绝。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那个楼氏…”
“父亲放心,她已经没机会翻供。”事到如今,宋至贤也顾不得隐瞒,“大理寺有我的人,那楼氏,大概已经…”
广陵侯颇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儿子心思深到这般地步。原本还觉得他行事太过毒辣恐会六亲不认,如今看来,他有此手段谋略,才能带领广陵侯越发昌盛,心底那一丝犹疑也彻底消失。
“那就好。”
他不问这个儿子是如何在守卫重重的大理寺安插眼线,他只需要结果。
“如今穆襄侯插手此事,你切不可大意,小心为上,务必要干净利落,不可给人留下把柄。”
宋至贤恭敬道:“孩儿知晓。”
广陵侯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对了,那个叶轻眉。”他眼底划过一丝厉色,冷声道:“叶湛那老匹夫想趁此机会急流勇退把皇上的目光引到我广陵侯府来,没那么容易。”
宋至贤已和父亲达成统一战线,便询问道:“父亲想怎么做?”
广陵侯寒着脸,“死一个庶女算什么?你大哥的命,得让整个长宁侯府来偿还。叶湛想要独善其身,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他冷笑着,眼神里划过森冷的算计。
“你现在就把叶轻眉的尸体送回长宁侯府,叶轻歌的院子离去,然后立她为侧室。我广陵侯府的人,被他长宁侯府的嫡长女所杀,这个公道,老夫自会在朝上向皇上禀明。”
宋至贤立即就了悟了父亲的意思,弯腰点头:“是。”
……
深夜,万籁俱寂。
一个黑影翻过围墙,落于地面,熟门熟路的来到潮汐阁。确定四周没有危险,才跨进院子,来到主屋。虽然没有人守着,但为安全起见,他依旧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一根竹管,插入窗纸,将迷烟吹入空气中。
须臾,他便推门而入,将手中裹着叶轻眉尸体的被子抛入帐内就准备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向床榻。
掀开帷幔,拨开床帐,正欲一睹那女主绝色姿容,入目所见却空无一人。他眼神一变顿时意识到中计,低咒一声该死就准备月窗而出,顺便再弄出点动静。
然而刚一转身,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锋利的剑。
“别动!”
清冷的女声,带着冷意和威胁。
他身子僵直,慢慢抬头。
夜风徐徐的吹进来,隔着窗幔,隐约看见有人持剑而立,冷冷的看着她。
屋内灯光忽然亮起,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眼前是飘动着的轻纱帷幔,借着灯光,他看见挟持自己的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顿时想起来,叶轻歌身边有个武功不俗的丫鬟。怪不得她门外没有人守夜,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可是,她是怎么料到自己会夜晚来此?
正想着,那徐徐而来的脚步声越发靠近。
他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依旧隔着帷幔,只见那女子步履如莲,身姿窈窕而曼妙。看不清容颜,而那一举一动,姿态宛然仿若九天下凡尘的仙子,美妙绝伦引人沉沦。
他眼神渐渐有些痴迷,忽听一个平静而低沉的女声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语气。
“久违了,宋世子。”
那‘宋世子’三个字,似乎是从舌尖缠绕而出,那般平平静静低低缓缓,甚至还绕出了几分笑意,仿佛觉得这三个字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宋至贤悠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叶轻歌?”
她低笑一声,声音越发朦胧事烟雨。
“三年不见,宋世子怎的做了这了这夜行采花的勾当了?传出去,怕是有些不好。”
话音落,轻纱起,仿佛拨开重重云层,终于得见那云雾之后的光景。
入目所见,那女子娉婷而立,眉目嫣然,笑意如水,倾国倾城。
宋至贤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