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一转身来到了床前,手拉住杨煜的大手,一闪身便进了空间之中。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九儿小心地用风刃划开了杨煜的脏衣服。将男人轻轻放入了水中。
这空间的玉溪水自有重塑身体和排毒清洁的作用。泡了一会儿,那杨煜因吃药而排出的毒素,就变成了一丝丝的黑水从他皮肤的表面渗透了出来。
等黑水不再出了,九儿就拿着干净柔软的布巾好好的替男人清洗了起来。
等将一切弄好了之后,九儿才将杨煜轻轻放在了空间卧房的大床之上。
敞开的窗户有微风轻轻吹进了房中,空气中灵气充盈,芳香四溢。清风扫着床幔,柔柔地抚慰着大床上两个眉目如画的男女。
九儿捏着男人的手腕,感觉到手下沉稳而渐渐有力的脉搏,心中的焦虑才终是放下了许多。
许是他饿得狠了,又加之身上的毒素长期排不出去,这才会一直昏迷不醒,想来经过自己这番折腾之后,离他醒来也该不会远了。
女人赶忙又去熬了一大锅小米粥,打发了终于有了点人模样的崔天璇,便径自回到了小楼上,细细喂了男人之后,再观察了下,觉得差不多了,才重新坐回了男人的身边。
女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握住了男人有些枯瘦的大手,轻声说着话,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在说给男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抑或只是在给自己那颗没着没落的心寻着一个安慰:
“云翼,赶紧醒来吧。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再不可以这么吓我了,要不我就躲起来,再不见你。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现在有人欺负我了,我要你替我报仇去。
那苏云,我自认也没得罪过她,为什么她要和杨弘罄一起来设计我,把我掳了去,差点我就没脸再活下去了。
这世上的人太可怕,我真的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了,等你醒来,我们就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好不好!?……”
九儿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就这样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说着,任由一滴滴的眼泪凉凉的滴落在男人的脸上。一如女人现在无助的落着雨的心……
杨煜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甬长又可怕的噩梦。梦中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而清晰。
他看到自己一直敬爱的外祖父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那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却不能安享晚年,他好恨啊!
他被人强灌了一碗药,昏沉沉中,又被刺了一剑。之后他就被护卫抬回了府中。
可是在那之后,自己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张大床之上。
他好渴也好饿,可是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痛苦,那种饥渴到极致的痛苦,伤口处每隔一阵就会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他想喊叫,想呼救,可是他却只能静静的躺着,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太强大了。他很想赶快结束这种痛苦。哪怕是昏迷,哪怕是死去。可是,偏偏他的意识就是那么得清晰。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明明是一副将死的外表,却有一颗那么清楚的心……
几天前,他感觉到有一个人走进了他的房间,低低地说着诅咒他和他妻子的话。
那是个女人,他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是那个叫童若莲的贱女人。
她把妻子精心布置的家砸了,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还把九儿最喜欢的床帐用剪刀剪得粉碎。
她一定是个疯子。她还说,她恨他,恨他带回了她又从来不理她,恨他的眼里只有一个陈九儿。
这个疯女人还说他的九儿已经变成了杨弘罄的鼎炉。
她骂着那么难听的话,他都无所谓。但是他说九儿早晚死在杨弘罄的身下。他的心就像被人撕扯一般的痛,他的九儿,真的落到了那人手里了吗?
不会的!他的九儿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她一定是骗他的,是的,一定是骗他的!
她还说,这次他们安王府完了,一个都跑不了,她要让安王府连猫狗都留不下一只!
那女人走了以后,他就想,自己是不是该去死了,如果九儿真的出了事,他也绝对不会苟活于世。
他努力地想要动一动,可还是不行。
为什么饿了这么久,他居然还是活着。不是说人七天不喝水就会死去的吗?他怎么还没死呢?
既然死不了就让他动一动吧!他要去救他的妻子。若是她不在了,他绝不要一个人留在这个罪恶的世间。
辗转挣扎间,时间漫长的像是停止了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