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稳住背上的芹梦,一手抓着碗往后退,目光则紧紧地窖口。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也很重,我感觉是人,而且是成年人。
这就更加诡异了,难道有活人出现了?我咬住牙齿,手里的碗越抓越紧,芹梦已经不敢哭了,她在抽搐。
我的视线一直盯着窖口,那脚步声也到了窖口,然后消失了。我屏住了呼吸,窖口处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我在那一刻几乎是全身僵硬了,然后又全身松懈了,巨大的惊喜席卷而来,我瞬间就跪坐在了地上。
窖口的脑袋缩了回去,然后腿伸了进来,他要下来了。
“草你妈坐着干嘛?快跑啊!”
芹梦一直没敢看,这会儿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然后嚎啕大哭:“师兄!”
蓝道长一身都是脏泥,他脸颊上也有很多血迹,脸蛋边缘的皮全脱了,还冒着血水。
他这样子其实有点恐怖的,但我第一次觉得他这么亲切。
我也赶紧站起来,嘶哑骂他:“草你妈的不是死了吗?吓死老子了!”
蓝道长跑过来拉芹梦:“死你妈,那些鬼东西能弄死我?快走!”
芹梦也有了力气,开始主动往梯子走去。我将碗丢了,可丢的那一瞬间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我就低头看碗,碗已经破裂了,但十分干净。这是我在窖口随手捡的碗,是小女孩丢下来的血碗。我又看窖口,还有一只碗,里面有一层血迹。
“你看什么?赶紧啊我日!”
蓝道长又骂我,我忙去扶住芹梦,她很艰难地往上面爬,我和蓝道长都推她。
她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蓝道长也爬上了,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碗,也爬了出去。
一出去我就傻了眼,房子竟然真的没了,一切东西都四分五裂,但附近的房子却安然无恙。
那就不是地震?
我惊奇地打量四周,又看到我的背篓。我的背篓也四分五裂了,倒是那块黑布完好无恙,而黑布里面显然还包着东西。
我忙去打开黑布一看,玉质的骨灰盒完好无损。
蓝道长又在骂我了,我顾不得多想,抱起骨灰盒就跑。
蓝道长背着芹梦在前面跑得飞快,他还十分有精神啊。
我也不敢落后,三人快速远离村子,沿着那条小路一路跑到了河边。
我问蓝道长要去哪里,他停下来大骂一声:“我日,桥被淹了,这下怎么过去啊?妈的。”
我说你想按照原路回去?他说必须得回去,待在这里分分钟要死人。
他似乎知道了一些事,但现在没有时间说。山里下了那么大的暴雨,河水已经暴涨,独木桥没了,我们也游不过去,现在得先想办法过去才行。
我就说下游我和芹梦去过了,没有路的,我们往上游跑,先远离村庄。
他也点头,调头往上游跑。我抱着骨灰盒跟上,一丝丝的雨水落下,让人眼睛发痛,但此时无疑是高兴的,蓝道长没死,我们也没死,还有机会逃跑。
等跑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才停下,而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哪儿了,但竟然有路,而且不是小路,让人很是惊讶。
蓝道长也松了口气,现在我背着芹梦,他开路。
我就问他是怎么逃掉的,他竟然还有心思装逼:“什么叫逃?老子一巴掌扇飞它们,它们吓都吓尿了,要不是它们跑得快,老子早弄死它们了!”
芹梦笑了一声,又骂他:“师兄别闹了,快点说,说不定对我们有用处呢。”
蓝道长就不好吹逼了,严肃道:“当时我以为自己必死了,那些玩意专门贴脸,你们看我脸皮都掉了好多。我就躺在地上捂住脸,老子不动,它们还真没办法。后来突然就打雷了,轰隆隆吓死人,那些玩意竟然就吓跑了,它们肯定怕雷,老天爷要惩罚它们呢。”
我一愣,怕雷?蓝道长又道:“我师父说过,邪乎的东西都很怕惊雷的,这次算我捡了一条命。”
原来如此,那些怪物估计依然是什么生物,生物都惧怕惊雷的吧,我们人也害怕啊,只是我们不会吓得乱窜。
芹梦一口气呼了出来,她比谁都紧张。我也松了口气,蓝道长看看我的骨灰盒道:“这是我师父让你带着的?带来大兴安岭找东西的?”
他不提这事儿我都要忘了我们的目的了,我说对啊,而且你师父让我午夜喂血,但我今晚没有喂。
蓝道长吓了一跳:“什么?你怎么不听话呢?”芹梦帮我解释,当时实在是没办法啊。
蓝道长摸着下巴沉思,语气很肃然:“师父交代过我,第一你必须喂血,第二你不能打开这玩意儿,不然肯定会很惨,那个房子……”
他自语起来,说自己是听到怪物的叫声才赶来村子的,发现那房子塌了就跑来看看,没想到是我们在那里。
我说就是房子塌了,还有一些奇怪的事。我看向芹梦,芹梦缩了一下脖子:“当时我们躲在被子里,外面有个人在呼吸。”
我加多一句:“那个小女孩要害我们,她弄了我和芹梦的血吸引怪物。奇怪的是,我逃离的时候发现那两个碗里只剩下一个碗里还有血迹,本来是两个碗里都有的,我抓着的那个碗里没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