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旁边一个稍年长些的衙役阴森森的笑了笑,抖了抖手里的麻绳,“您可别慌,不光您那要当官的儿子,您也得跟着下趟县衙的大狱!领着歹徒强抢孤儿寡母,这罪判下来,少说也是个流放三千里!”
黄氏心虚的笑了笑,“官爷,啥抢孤儿寡母啊,那就是我大儿子家,我去我大儿子家借点钱,咋就是抢了?”
“少罗嗦!”衙役懒得搭理黄氏,突然瞪大眼睛暴喝了一声,吓的黄氏打了个哆嗦,“是让爷动手捆了你,还是你自己乖乖跟着去镇上?”黄氏看了看梁子,梁子只冷着脸瞪着她,又看了看冬宝,冬宝干脆别过脸去。“冬宝!”黄氏恶狠狠的叫了一声,“你就看着他们拿我下大狱?你不是认得他们吗?咋?要借他们的手宰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出气?你个x妮子,当初你那个xx娘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浸粪桶里溺死!现在你翅膀硬了,就要弄死亲奶奶出气了……”
“这咋回事啊?”张秀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她是跟李氏几个一起跑回来的,只是毕竟是个小姑娘,体力跟不上几个壮年妇女,以至于被落到了后面,这会儿上才跑回来,进村就有相熟的村民告诉她冬宝在宋家,还没跑到门口,就听到了黄氏不堪入耳的咒骂。
看到冬宝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也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张秀玉这才放下心,跑过去拉着冬宝的手,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冬宝笑了笑,心里涌起了一阵暖流,拉着张秀玉走到了一边,离黄氏远了几步,摇头道:“我没事,有林叔他们几个在咱们家门口守着,旁人进不去。”又把事情经过,小声的跟张秀玉说了一遍。
张秀玉瞪大了眼睛,一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全是怒火,握着拳头恨恨然看着还在咒骂的黄氏,“咋有这么黑心的母子!老天咋不报应到他们身上!”
黄氏看到张秀玉,心里倒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叫道:“张家大闺女,你跟你男人说说,这事儿不关我啥事!也不关你三叔啥事!”
“奶你瞎胡说啥呢!”冬宝生气的喝道,“你咋骂我,我都受着,没回过一句嘴,可你说人家秀玉姐干啥?”张秀玉和梁子还没正式定亲,黄氏张嘴就是“你男人”的,实在太难听了。
梁子倒是挺喜欢这句“你男人”的,只不过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几个衙役也懒得同黄氏多罗嗦,上去就要捆人。
宋榆这会上知道怕了,趁人不注意,慌忙躲进了西厢房,生怕严大人顺手也绑了他去见官。
一直沉默着的宋老头,看几个衙役真要去绑黄氏了,便站了出来,说道:“各位官老爷,她一个妇道人家,不识字,啥都不懂……”
见他是来求情的,一个衙役冷笑道:“啥都不懂就能犯法了?照你这么说,那杀人越货的犯人,只用说自己啥都不懂,就不用上法场砍头了?”
“不不!”宋老头本来就是一个讷言之人,这会上更是激动的话都结巴了,“官爷,息怒!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才是宋家的一家之主,还是,还是绑我去见官吧!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没那个脸……”
这话一出,不光塔沟集的乡亲们,就连黄氏都有些震惊了,侧过脸去抹起了眼泪。
“你想去,那就跟着你老婆孩子一起去。”衙役们并不打算给宋老头脸面,上前去把宋老头一起绑了,在他们看来,默许老妻带着地痞去抢守寡儿媳妇的男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东西!
冬宝沉默的看了眼宋老头,来到这个世界后,她曾经对宋老头抱以希望,她以为整个宋家,宋老头是个明理的人,能够体谅维护她们孤儿寡母的唯一亲人,只是事实真相证明,到底是她太过于天真了。
宋老头的目光和冬宝的目光接触后,立刻低头避开了,再也不敢往冬宝的方向看,孙女儿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耀的只有失望。他老老实实的任由衙役们捆了他,和黄氏站在一起,低着头跟在地痞后面,在全村人的注视和指点下,往镇上走。
等严大人几个押送着一行人出了宋家,宋榆才将西厢房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出来了。
冬宝和张秀玉还在院子里,宋榆见严大人走了,才装模作样,怒气冲冲的指着冬宝骂道:“你个死丫头片子,敢跟官差告你爷你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看我咋收拾你个不孝顺的东西!要是大哥在,保准打死你!”
“哎,严大人,你咋又回来了?”张秀玉冲门口高声叫道。背对着门口的宋榆吓的哧溜跑回了西厢房,等他扒着窗户往外看时,才发现张秀玉是诈他的,严大人压根就没回来,两个丫头片子指着西厢房笑的前仰后合,不等他再出来,就手拉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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