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馆楼下的大客厅里,黄大舅舅为首的亲戚们一波。英格兰参赞为首的工作关系们一波。大家分作两堆,云天雾地的说一些寒暄扯皮话。
张公馆厨房的女佣又端了些茶点过来,走到大厅的侧门。就被黑衣的听差接了过去,听差们对女佣的态度是十分殷勤恭敬的:
“辛苦大姐了,我们来!”
对于客厅里的客人们,听差虽然也是脸上挂笑,但是会带着一丝职业的客套味道。就跟不太称职的酒店侍者差不多。
负责接听张公馆客厅电话的听差,是态度最差的,接电话到最后,台词基本已经固定下来:
“请联系药厂的办公室,请以后不要叫这个号码,谢谢!”
都是用一种非常强硬的拒绝态度说话。
张家大爷呆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出门,他低头皱着眉毛,非常吃力的辨认很多洋文被翻译成中文的履历说明书,备注。
书桌的前方,左边坐的是周家大少爷,周大少爷腰杆子笔直,剑眉星目,非常标准的诠释着,武人们所谓的,站是一颗松,坐是一口钟。
右边坐的是周家的二少爷,周二少爷姿态文雅,眉眼清秀,非常标准的诠释着,什么叫做文人们所谓的,一袭布衣赛王侯,腹有诗书气自华。
沉默了半晌,张家大爷终于抬起头来,叹了口气:
“这份家业可真是,有点太大了!我看人家当总理大臣的也不用这么忙的吧?”
周二少爷陪着笑说:
“世叔身体要紧,不要太劳累了!”
张家大爷很落魄的很无力的摆了摆手:
“这一阵子,我总是有种错觉,就跟被狼群围住了似得,这几天,是有人算计了咱们呀!”
周二少爷站起身来,走去书桌很近的地方:
“他们一直都是算计的,世叔说的是今天来拜访的这波客人?”
张家大爷皱眉摆手:
“是说摇电话过来的那些,简直就是恨不得要吃了我!”
周二少爷放下心来。安慰他说:
“这没什么,药厂那边的办公室,一直都是这样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人。好对付的很。”
前几天兵谏的时候,周二少爷也是说,豫武苏将军什么的,鸡毛蒜皮的人。
周大少爷也转过头来,带着些试探问:
“要不要换个地方住?老太爷住国际饭店也不好。那里有自己家的地盘舒服!”
周二少爷也接着劝说:
“其实大小姐都是不在意这些的,大小姐一直都是要共赢的。”
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点到为止了,张家大爷匆忙上任平安集团的最高领导人,还有些不适应,最大的毛病就是放不开,把自己闺女的产业看的过重。张大爷擅长打算盘,算账越多心越滴血。
其实真实的世界并不是普通的加减乘数,而是多重现象的叠加态。
张家大爷错误的认为,平安集团是一只大狮子。有狼来挑战了。但是事实上,平安集团是一只大象,有蚂蚁来围着啃了。
就连张美溪本人,也远远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远远低估了山东先生的法力无边。
张家大爷又叹了一口气,脸上挂了些笑:
“你们两个帮衬着,先把今天的人打发了,明天就搬家。”
周二少爷弯腰拱手领了命令,转身出门,给了听差一张纸。让他按照名字给客人叫号来书房。
……
黄大舅舅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判断了今天的时机不好,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