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五舅妈一副疯癫的模样,黄五舅舅举着大铁锤,还试图和她讲道理:
“小孩子胡闹,你也胡闹吗?那个是溪儿的嫁妆,快还给人家!”
黄五舅妈在疯癫里有一丝奇异的冷静:
“老张家有钱,补贴阿拉六小姐一些嫁妆,不是应该的吗?”
黄五舅舅气结:
“补贴是应该的,你这次先把火钻还了,我再去问六妹商量,露儿要出嫁,她肯定会帮补的!”
黄五舅妈坚持:
“不用商量了,就这个,就够了!”
黄五舅舅高高举起大铁锤,黄五舅妈闭上眼睛等死。
黄五舅舅只好扔了大铁锤,扑到床上去抓她,黄五舅妈尖声大叫。夫妻大战再次上演。
门外传来女佣的敲门声:
“四先生来了!”
……
本来黄四舅舅被黄五舅舅挂了电话,自己坐在沙发上想事情,结果黄四舅妈竟然试探着说:
“要真是,要真是六姑太太给的,几个侄女总是一样的。”
这话一说出来,四房的黄小姐们眼睛亮晶晶的。
几个侄女总是一样的,前头的三房不算,至少四房和五房都是一样的。这其中四房的黄小姐们尤其讨张太太喜欢。五房的六小姐也就一般,大部分就是骨血的原因罢了。
四房的小姐们其实从姑妈那里得手不少了,她们也很得意比那个六傻子强。谁知道傻子冷不丁的挖到这么大块肉那。
黄四舅舅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这样算计自己亲妹妹,我还要不要脸。”
黄四舅舅和张太太这对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
黄四舅妈是个做习惯了贤惠人的,她见自家先生的态度是这样的,也不再多说话,但是心里总是存着侥幸,希望这次五房能坚挺一点儿,她说:
“五弟妹的性子,想把东西要回来,恐怕是难。”
黄五舅妈的眼里。一块大洋都比磨盘还大,这次可是金山,都吞到肚子里了,能让她再吐出来?
黄四舅舅也是无奈。他起身去拿雨伞:
“我过去看看!”
他步行走过去,黄五舅舅的公馆是珊瑚园十七号,两家是紧紧挨着的,一模一样的洋楼建筑。因为生活在里面的人对细节的理解不同,而表现出天地一样大的差别来。
黄五舅舅的主楼前花草杂乱破败。黄五舅妈说:
“这些东西,都不当吃喝,犯不着请人来照看。”
家里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客人,所以花草就胡乱生长的,在梅雨季节的连日暴雨狂风里,不太结实的花草就凄凉掉落,生命力顽强的又生长的过于恣意繁茂。
如果单是看这些花草的形态,倒是像一个野园子。
公馆里自然也是没有门房的,黄四舅舅撑着雨伞走到门前,就听见哐当的声响。二楼的玻璃碎了。走进了客厅,竟然黑着灯。
黄家的女佣被黄五舅妈训练过多次,已经养成了人走灯灭的习惯。黄四舅舅打开了灯,看见客厅里已经简陋到让人掉眼泪儿的程度。
这个是经过几年的夫妻大战之后,能够幸存的装饰品几乎没有。
女佣看见客厅开灯,走过来看:
“四先生!”
黄四舅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