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王氏有点佝偻的背,张天远上前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这大冷的天,您就别起这么早了,有事让秀儿姐姐带着大家做就行了,您这也该享享福了。”
“你这混小子,我们现在的这个日子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再不勤劳一点,小心天谴,再说了,我不看着点,这些个娘们哪个是省油的灯,哪家家里没有几张口等着吃饭啊,娘要不看着点,自多的金山银山也能让这帮家伙给偷空搬空了。”张王氏听了爱昵的骂道。
听了张王氏的话,张天远才发现自家院子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娘居然还这么会持家。便笑道:“娘,这姜啊还是老的辣,这后院啊有您在我就放心了,不过您啊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行了,大家伙要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也不可能干那个事。”
听了张天远的话,张王氏有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还教训起老娘来了,我能不省得,在这干活的谁家里有几个孩子我都一清二楚的,这每天帮工回去后,我都让秀儿按照各家的口粮给他们分些馒头、米粥什么的带回去,你在外面做那么大的好事,难不成娘还会在后面拖你的后腿,没有这个道理嘛。”
“好了娘,孩儿错怪您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娘,您就是孩儿最大的宝。”张天远连忙道歉的哄道。
“你这孩子,如今居然也会说俏皮话了,这脑子看来真是被摔开窍了。”张王氏说着用手指了下张天远的头,不过看起来还是很享受自己儿子的奉承的。
“小远啊,如今咋们住进了张老财家的院子,得了张老财家的产业,可不能学那个张老财啊,俗话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张老财平时牛气的,我还记得大成家当时已经揭不开锅了,大成厚着脸去张老财家借粮食,这张老财愣是一粒都没借,结果大成家的两个小子都是活活饿死了,这就是造孽啊,娘也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大的本事,但是能帮别人一把就帮别人一把,那都是活生生的命啊。”张王氏今天早上的话特别多,说着竟然都抹起了眼泪。
张天远听了张王氏的话,内心真的十分感动,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大字不识一个,平时连庄子都不出的农村妇女竟然有这样的情怀,此时的张天远真是从内心接受了这个质朴的娘亲,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改变这个地狱般的世道。
“娘,您的话,孩儿都记住了,没什么事的话,孩儿就去忙了,您要保重身体。”张天远帮张王氏理了理耳边凌乱的头发,发现母亲的头发居然已经白了一半,内心一酸,赶紧借口走开了。
张王氏的话让张天远更加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在后世张天远看到一则故事,说的是李自成攻陷洛阳后,将福王朱常洵和一只梅花鹿一起放在大锅里煮成了“福鹿宴”犒劳三军将士,后世的史学家考证说这是清朝修史时污蔑李自成等起义军,张天远当时也觉得人怎么可能那样变态呢,但是现在相信这很可能是真的,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世道了,在这个世道里,乡绅地主家里谷物成堆,腐烂变质,可是更多的穷苦百姓居然会易子而食甚至是亲人相食,这时候农民起义军做个“福鹿宴”真的就是合乎情理,提振士气的一件事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刘昌平忽然来到张天远身边低声的问道:“老爷,那个告密的人找到了没有,此人不除,只怕还有后患啊。”
听了刘昌平的话,张天远浑身一冷,自己居然忘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不好,那个师爷也知道此时,如果早上那个师爷去找知县的话,那岂不是一切都晚了,小牛和俊锦可能有危险,不行现在必须进城在那师爷徐文亮前往县衙之前,将其截住,并逼问出告密之人,否则一切都可能晚了。
“让所有的家丁现在就随我进城,把武器全部摆在麻袋下面,到时候一切听我号令行事。”张天远匆匆说道。
刘昌平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准备去了。张天远看到东边已经发亮了,内心更是着急,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第一更送到,早上小外甥在我家突发高烧39度多,送到医院现在才回,下午尽量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