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算是凉爽,余震褪-下了,空气清新,树林一切都安静,唯一的隐患就是淤泥。().
“嗯。”裴清诀面色如常,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那个疏离的裴少形象,却又像是……多了什么变化。
宁无忧没去多想。
“我们现在就走,20分钟的路程。”裴清诀开口,地图上的路线,了然于心。
她没有多问,点头,跟上了他的步伐。
洞口外,透过了他的肩头,看到了余震过后的树林,宁无忧心中依旧是起了波澜,天灾**,天灾永远是最不可抗力的,让人无端的涌起一种无力感。
手背,忽地一凉。
她扭过头,看向了裴清诀,他却没看她,只是自顾自的迈开步子:“紧跟着我。”
宁无忧扫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腹诽:你这样,我能不紧跟着你么?
二人一声不响的走在树林里,宁无忧一时恍惚,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对夫妻,是像他们这样的,一言不发,但手却是紧紧牵着的。
她心思神游,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印外的地方。
“啊!”一声惊呼,刚出声,一股疼痛就从小-腿出传来。
裴清诀闻声回头,冷眉微凝,扫了她一眼,目光就锁在了宁无忧流血的脚踝,一下子涌-出了很多血。
“对不起……”宁无忧见他样子不耐,心微凉,道歉说,“没什么大碍,我们走吧,你应该很赶时间吧,都这么晚了……”
她语无伦次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却委屈,自己也不明白委屈的是什么。
“上来。”裴清诀漠漠开口,在她面前微微俯下了身子。
宁无忧一怔,看着面前男子的躬下的身子,一惊,下意识就后退,结果又被绊倒了,一下子坐在了淤泥里。
“……你起来吧,裴少,你背上有伤。”她忽的慌乱,对他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有一天忽然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玩具店。
“你这个样子,还想我慢慢的等着你跟上我的步子吗?”裴清诀回眸,眼尾流畅写意,偏偏一种冷冷的不耐,“别让我再重复,上来!”
宁无忧咬唇,脚踝一股烧灼感,看着眼前莫名信赖的宽阔的脊背,神色复杂:“要不,你先走吧,我跟在你后……”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掉下来的,结果要让我一个人走出去?”裴清诀脸色一冷,嗓音比方才还寒彻骨。
宁无忧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他了,让他这么生气:“……我……你干什么?!”
裴清诀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一晃,下一秒,一伸手,有力的手臂便一下子把她抱在了臂弯。
宁无忧下意识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还没说话,就听他清寒的嗓音缓和了一下:“像现在这样,乖一点才好。”
话音说着,便迈步,就那样抱着她走。
刚迈步的瞬间,宁无忧明显感觉他的手臂一僵,眸色一深,想必是牵动了背脊上的伤口。
她想跳下去,又不敢轻举妄动:“……你背上的伤怎么办?”
裴清诀没说话,只是手臂又紧了紧,无声无息的抱着她,在繁复的树林的地形中穿梭,似乎熟稔至极似的。
……
“萤火虫!”宁无忧百无聊赖,倏忽眼前一亮,伸手一指,说完了,才觉得不对劲。
她讪讪的收回手:“……别管我,我有些无聊。”
裴清诀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宁无忧鼓起勇气,在这样近的距离对上了他的视线,就听他说:“你无聊?唱首歌来听听。”
宁无忧:“……我唱歌不太好听。”
裴清诀眼睫微眨:“我不嫌弃。”
宁无忧:“……你真的要听?”
男人没答话,宁无忧想了一下,才轻轻的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不准笑。”
许久,她听到了男子几不可闻的一声“好”,才缓缓启唇,简单澄澈的调子,歌词,却嘲讽的很。
“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春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清人去采,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再……”
凄切、从容的调子。
小小的一段,唱完了她才讷讷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