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拿起那一碗汤的时候,忽的听到了男子冷静、不带感情的嗓音:“西暖,我们暂时不能要孩子。”
“砰!”
碗一瞬间,从女子手中滑落,撞在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汤,洒了一地。
裴清诀眉梢微冷,扫了一眼被殃及的自己的鞋尖。
“裴……”见他面色沉静,女子惊惶。
裴清诀抬眼,凝视了她许久,才无奈似的伸手:“过来。”
女子眼中噙泪,却仍旧坐在了他的身侧。
“西暖,你应该清楚,若是你真的在这个时候怀孕了,会有什么风险?”男子此刻的话,如同游走在精密、无丝毫人情味儿的仪器中。
“可是……裴,我不想吃避孕药,就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艾西暖揪着他的衣角,双目含泪,祈求而期盼。
裴清诀静静的看着她,看不出表情,漠漠开口:“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们就不会在有下次了。”
女子身子,忽的像被抽出了支柱似的。
裴清诀伸手,有力、不容拒绝的揽住了她的肩头:“西暖,要成为裴夫人,你应该学会掌握分寸。你是艾西暖,是自小陪在我身边的人。”
一字一顿,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忽略的存在感,就那样,让人信服跟随。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
独属于上位者、谈笑间灰飞烟灭的睥睨。
“可是我……”女子对上他的视线,见他没有生气,心中依旧有一丝期望。
“西暖!”嗓音冷冽,如雪。
他没再多说一句。
艾西暖咬唇,凝视他:“裴,你不要负我。”
裴清诀眸子微眯,薄唇微勾,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在她唇角流下了一个冰凉的吻:“只要你乖,我不会薄待你。”
无声无息的一个人影,重新端上了一碗汤。
热气腾腾,艾西暖扫了裴清诀一眼,将它一饮而尽。
裴清诀动作优雅,从西装的侧袋中,拿出了一条素净、淡香的帕子,清矜的在她唇角擦拭而过。
“最近议事院工作多,有空,我就会去看你。西暖,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让北司来看看你的身体。”他起身,理了理衣襟,修长的手指,扣上了西装外套,最上面的一枚水晶扣子。
“裴。”女子忽的叫住了他。
裴清诀:“嗯?”
“你的领带,没有系好。”女子伸手,作势要帮他重新系上。
“不用。”出乎意料,男子脚步微动,手指扯了扯领带,启唇看她,“我走了。”
伸手,指尖挑起她的手心,在她手背,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离开了。
身后的女子,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猛地冲进了洗手间。
她把手指伸进了喉咙,狠心的搅动了一下:“呕……”
呕吐的声音,传来,方才喝下去的汤一下子全被她吐了出来。艾西暖按下马桶的冲洗键,白着脸,虚弱的走出了洗手间。
……
裴清诀一路,表情阴沉。
成律战战兢兢,直到一行人到了议事院的办公厅。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
“昨天,到底有没有人进过西暖的房间?!”裴清诀的嗓音,此刻冰冷彻骨。
成律心中一紧:“裴少,守在门外的人,都是跟久了的人,不会违抗裴少的命令。”
男人面色如霜:“查!不择手段!昨晚西暖的房间有人!”
成律背上的冷汗,倏然就出来了:“是!一定尽快给裴少答复!”
办公厅一时间,就只剩下了裴清诀一个人。
他凝眉,扯送了领带,拉开了抽屉,一个方形的盒子安静的躺在上面。他取出,打开了盒子,两枚泛着冷光的黑钻戒指,在丝绒上冰冷华贵。
——其中一枚是裴清诀自己的,而另一枚,则是宁无忧扔在地板上的黑钻戒指。
他指尖摩挲而过,取出了自己的一枚套进了无名指。
才翻开一个文件,敛眉一目十行,飞速的看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急切!
“进来。”
北司推门而入,脸色难看:“裴少,出大事了。”
闻言,男子抬眼,鹰眸凛冽:“说!”
“明川市,13分钟以前,即7点23分,发生了6。7级地震。险情严重,消息目前封锁,媒体待命!总-统的意思是……让裴少您亲自去一趟!”
裴清诀利眸幽冷,倏然站起,大步朝外迈:“给你20分钟。把夫人接到首都机场,她要和我一起去明川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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