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被她端在手里的茶杯,这一刻突然滑脱指尖。
啪——
文絮讷讷地低头看着一地的碎片,茶水渐在她素雅的裙摆,氤氲出点点斑驳。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像是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她面临的是难以相信的事实!身子已然支撑不住,单手扶住了桌沿,寻得一个支点。
“母亲……”她艰难出声,咽下喉咙里堵住的触痛,不能平复的呼吸,视线一片雾气让她看不清这个世界。好一会,她仰起头,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东珠没有急着去收拾地上的瓷片,担忧地低唤一声,声音已经在哽咽:“小翁主。”但见仰面的文絮,是什么滑落耳畔。瞬间不见所踪,一屡痕迹都没有留下。她没有放下手,低声道:“邓氏请来的这么多太医令,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声音顿了顿,再开口有些飘忽,“东珠,我恨……”
恨,她恨。
她想用尽全身力气去恨,但是远隔千山万水,她该如何去恨?恨,此时此刻,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绝美的脸颊浮起讽刺且哀伤的浅笑,身在盈国,她什么都做不了。缓缓放下轻掩的手,露出那双杏子一般的眼睛,隐去了雾气,似乎依然清透。但是有谁知道,顾盼生辉的眉眼,再映出凡尘,其中又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行至窗边,暮春的和风,犹如初夏的温度。但她却觉得浑身冰冷,暖风唤醒沉睡在胸前的屡屡青丝。“如果,”文絮忽然道,“如果顺安公主死在了华林苑,文絮是不是就可以重返唐国?是不是就能为冤死的母亲找出凶手?”
东珠惊异地看着她的背影,窗外是盎然春色之末,夏日妖娆之初的盛景,可这盛景中她竟是这么的孤独,孤独得有些绝望。她擦去不知什么时候留在脸上的水渍,对着那个孤独的背影道:“东珠定会护送小翁主回国。”
抓在窗棂上的白皙手指,不知不觉地用了力气,寸长的指甲将近嵌入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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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飏说:女主生母死因揭晓,别走开,开始“复仇”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