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个。”半晌,才听他道。
她没有听谁向她道歉过,曾经负了她的刘大将军都没有说过一句。她略微怔了怔,朝他莞尔道:“四公子说哪里话,这花很漂亮。”
他无碍似的一笑,目若朗星。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随即转开话题:“你的伤可好些了?”
“逾明神医医术高明,还要感谢四公子来得及时,否则……”
只听砰的一声,她抬眼望见他的手握成拳砸在围栏上,沉着声音,压着怒气似的:“姜长缨!只以为他贪图权和利,和白国的老国君一样不把盈国放在眼里。没想到,竟是这等小人!”
她默然,找不到白侯杀她的理由。如果一定要为他找个借口,难道,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使他的妹妹从正妻降为妻妾?
可——真的是这样吗?
作为一国之君,心胸会这么狭窄?
“四公子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白侯的为人吧?”
他看向她,眼中有什么在闪烁。他似乎是在惊叹她的聪慧,又似乎在躲闪她询问的眼神。想她应该知道这件事,毕竟她是他的——妾。
“君父近来身上不大好,”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特意遮掩了盈侯身体不适的原因和病重的消息,“君父命三哥主持冬祭礼。可是三哥,他太不小心了,明知金箭折损是大忌。而且祭献的牲畜是病死的,更犯了大不敬的罪名!”
“然后呢?”她在不知不觉中问出口,说出后又觉得她也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后,然后按照宗法,禁足公子府思过。”
她眉心微动,素来善谋算攻心计的他,不应是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谁知他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心中莫名的悲凉,索然地随口应了句:“哦。”
他以为她在忧心显恪的处境,安慰道:“你不必为他担心。不过几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都说三公子有‘谋世之韬略,治世之才能’,一定有办法自救,我有什么资格担心他呢?”她笑得有些讽意。